“唐指挥使真乃我国栋梁之才。”
唐指挥使:“……”
别太敷衍了我说。
三人头回来花楼,除开折归玉,剩余两人对包厢里的东西都很感兴趣,左看看右瞧瞧,活像没见过世面的山炮。
当是时,门外突然传来大力的拍门声,伴随着女人醉醺醺的骂声,“本大人的包厢,谁允许你们用的?还不滚出来!”
唐指挥使看向折归玉和海故栖,两人都像没听到似的,各干各的事。
不怪两人这个反应,历来只有别人给她俩卑躬屈膝,给她俩让路让位置的份儿,何曾有过她俩腾地方给别人的时候。
“还敢不动,耳朵聋了是不是?”拍门的动静愈发大,“真是好大的胆子,连本大人的包厢也敢占。”
她喊的大声,把其他包厢的人都引得探头出来看两眼,面前的门依然关的紧紧的。
倒是老鸨被她喊出来,娇笑两声安抚道,“黄大人,今儿个吹得什么风,把您老也吹来千坞楼了,多日不见,您当真越发有气质。”
老鸨说话中听,被称黄大人的女人收回拍门的手,顾影自怜般的在脸边做出“花”的姿态,“真的?我前阵子花大价钱买的美容秘方,效果这么立竿见影?”
老鸨是什么人,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说成花的,遇到黄大人这种醉酒后没脑子的,几句哄人的话,那还不是张口就来。
“嚯,白了不少呢,”老鸨凑近打量完,“皮肤也细腻许多,黄大人您老简直就是太府寺一枝花呀。”
黄大人五十多岁的人,被她说得眼睛眯成缝,发福的身躯开心的直发颤,“你啊,还是这么会说话。”
老鸨连连摆手,笑道,“您晓得奴的性子,向来只说实话。”
趁着黄大人开心,老鸨顺势道,“黄大人今日必然是为了那九位美人来的吧。”
眼见黄大人要指着包厢发火,老鸨截住她的手,压低声音劝,“今日这台子设的巧妙,是您先前没见过的新花样,我给您寻处更好的包厢如何?”
敏锐的被老鸨话里的“巧妙”“新花样”吸引,黄大人眼里闪过一丝淫/邪的笑,话里暗示,“更好的?”
都是四五十的女人,花楼里常来常往,有什么不懂的,两人相视而笑,老鸨拍拍黄大人的手,说,“咱俩的交情,您不信我?”
黄大人赶忙做出姐妹情深的样子,也拉住老鸨,“信信信,我自然信你,快带我去包厢吧。”
外面的声音渐渐远去,海故栖思量半晌,看向折归玉,“太府寺的人,姓黄,你知道是谁?”
折归玉没应,瞥了眼唐指挥使,后者立答,“太府寺少监,平日里很低调,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好色。”
海故栖了然,能看出来是挺好色的。
“快五十了,家中十几房侍君,”唐指挥使来了点八卦劲头,“估计今晚又要抬一房。”
闻言,折归玉和海故栖同时皱眉,洁身自好的两人,对此类行径谈不上深恶痛绝,但总归是不太喜欢的。
几人说着话呢,老鸨在外面叩门,询问是否能进来。
折归玉猜她应该是赔罪的,说,“进来吧。”
果然,老鸨进来就道歉,让她仨人别跟方才的黄大人一般见识,那人性子不差,就是喝醉酒昏了头,也别因此怪到她们千坞楼。
海故栖好脾气的笑笑,直说道不会不会。大概是见三人态度如此好,老鸨不自觉吐露了几句心声。
那黄大人是上饶花楼的常客,最爱在风月场猎艳,府里侍君多是她从花楼里买回去的,老鸨和她认识,也是因为当初黄大人从她手里买回去个小倌儿。
最近又从她手里买回去一个,两人一来二去的,就这么熟悉了。
海故栖做出吃惊的模样,问,“年纪都一样大?”
老鸨捂嘴笑了笑,说,“哪能啊,头个买回去的,如今都快四十了呢。”
近四十岁,生的孩子都十七八了。
老鸨又说了几句,大概是看出来海故栖的兴致不高,折归玉看着又没什么表情,她找了个借口离开包厢。
闲度的时光总是很快,听到一楼有人叫嚷起来,三人从嘈杂的声音里听出,那九位美人的拍卖时间到了。
待唐指挥使打开包厢,楼上的包厢门全都开着,窗帘也拉起来,里面的人看下来一览无余,彼此也无甚遮掩。
只有她们三人稍显特殊,碍于逛花楼确实名声不好听,海故栖和唐指挥使后来也用□□遮着脸,毕竟两人尚未娶夫,要脸面要娶好夫郎。
折归玉扫视一圈,认出海逐月的身影,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人,说,“喏,你的好妹妹,怀里抱着两个的那个。”
海故栖顺着她说的去找,看到人后,语气非常勉强,“真是好一位风流的女郎。”
折归玉嗤笑,说,“你们皇室多风流情种,出了你这么个洁身自爱的才叫稀奇。”
海故栖不服,试图举例反驳,脑子里想遍所有皇室中人,尴尬的闭上嘴巴。
准备找个话题略过,找不到,唐指挥使呢?机灵劲儿哪儿去了,还不赶紧给她递个台阶。
等了又等,没等到台阶,海故栖决定看向唐指挥使,然后看到她没出息的张大嘴巴,傻傻的看着下面的台子。
真没见识,海故栖在心里对下属投去鄙视的目光,她倒要看看美人能有多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