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云的头磕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阵阵响声,不一会儿,地面上便有了血迹,娄宴丝毫不为所动,目光依旧停在他手中的书册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
盛溦溦觉得以娄宴的性子,肯定是冷血到底,若真那样的话,她该怎么劝说呢,毕竟她和梭云相比,梭云是吃了亏的,她打了梭云一巴掌,梭云也为她的所做所为付出了代价,没必要赶尽杀绝了。
殿内除了梭云一下又一下头碰地面的声音,寂静的令人胆寒。
过了好一会儿,娄宴稍稍抬了抬眼皮,冰冷的视线从梭云身上移至如锦身上,冷漠地开了口。
“如此,你们且回去,孤自当问她的意见。”
知锦平静的福身行礼:“多谢太子殿下,那奴婢就先退下了,也请太子殿下转告盛姑娘,只要盛姑娘同意,什么时候让梭云来道歉都可以。”
见知锦和梭云一道往门口走来,盛溦溦赶紧挪到另一侧,以妨被她们瞧见。
离的不算远,盛溦溦能瞧见知锦的相貌,貌美谈不上,但也算得上是眉清目秀,年纪看上去也不大,但后背挺的笔直,一步一步往前走着,给人的感觉就和方才在殿内说的话一样,是一个做事十分稳妥的人。
与盛溦溦之前见过的所有宫女都不太一样,没有他们身上的那种唯唯诺诺的卑微感。
“还不进来。”娄宴微微提高的音量传了出来。
盛溦溦:???
娄宴竟然知道她在听墙角?盛溦溦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尴尬。
盛溦溦扯了扯方才蹲墙角时被压皱的衣服,换了一副嫣然笑颜,麻溜地跑到娄宴身旁:“殿下,银耳莲子羹熬好了,不烫了,您尝尝?”
见娄宴点头,盛溦溦殷勤地舀了一勺汤,一只手拿着汤匙递到娄宴唇边,另一只手则在汤匙下接着,以防汤水滴到娄宴的衣服上。
盛溦溦想哭——这种极致服务,除了她,再没有第二人了吧。
见娄宴尝了一口,盛溦溦透亮的眸子眨了眨,笑问:“好喝吧?”
娄宴拿过盛溦溦手中的碗和汤匙,放到桌子上,顺势牵过她的手,轻轻一拉,便将她揽入怀里,清洌的气息瞬时入鼻,声音低醇绵延如润酿:“怎么不睡一会儿?”
自打和娄宴关系亲近了后,只要屋里没人,两人几乎都是这样搂抱在一起,哪怕是娄宴阅奏折,也喜欢让盛溦溦在一旁陪着,偶而阅到一些令他着急上火的奏折,便将盛溦溦捞入怀里,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清香,搂着她柔软的身体,听她说会儿话,就觉得再怎么令他抓狂的事,也都可以云轻云淡了。
“殿下这两日操心失窃案一事,天气又燥热,怕您上火,所以熬点莲子汤,给您清心降燥啊。”
娄宴捏了捏盛溦溦的脸,道:“如此贴心,叫孤一时一刻都离不开你,如何是好?”
盛溦溦回了一个浅浅的笑:“殿下这话可是夸狠了,我不就是来伺候殿下的么,要是不贴心,被旁人钻了空子,那多后悔呀。”
娄归知道盛溦溦话里的意思,故意打趣道:“旁人,是何人?”
“殿下明知故问。”
娄宴目光灼灼地逼视着盛溦溦:“孤真不知。”
盛溦溦明知道娄宴是故意的,可她就是毫无办法。“当然是宫里那些如花似玉的宫女了。”
娄宴笑笑,挑起盛溦溦的下巴:“你,吃醋?”
“吃醋没有。”盛溦溦摇头,神情颇有些严肃地道:“就是有危机感。”
娄宴哭笑不得:“在孤眼里,这满后宫,只你一人如花;这满世界,孤的心也只容你一人,你且安心呆在孤的身边即可。”
上天就是这样不公平,明明可以凭颜值取胜,却偏偏长了一双能说会道的嘴。
攻占芳心简直毫不费力啊!
盛溦溦以为自己对娄宴的甜言蜜语有了免疫力,却未曾料到他情话的能力就跟她的免疫力一样,一日比一日强。
“方才的事,你打算如何?”
盛溦溦还沉浸在自己幸福中,脑袋空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娄宴问的是梭云要向她道歉一事。
“殿下要听实话?”
“嗯。”
“实话就是,我打了她一巴掌,在这件事上我其实没有损失,如果按宫规处置了她,罚的有些重了。”盛溦溦自认为不算是一个善良至傻的人,但在这件事上,她应该要为娄宴考虑的多一些:“不过,罚还是要罚的,不仅要罚例银,还要罚体力劳动,殿下若不立个规矩,往后一个个都效仿,处理都处理不过来了。”
“孤就喜欢你这一点。”
盛溦溦抬眸:“哪一点?”
娄宴低头,轻轻在盛溦溦的唇上啄了一口:“恩怨分明。”
“殿下还不如直接说我小气呢!”盛溦溦嗔了娄宴一眼,纵使被他经常这么猝不及防的亲上一口,她还是红了脸,小心脏也跟着扑通扑通急跳了好几下,问:“殿下,我刚才还以为你肯定是按宫规处置她呢,没想到你却说要问我的意见。”
揽在盛溦溦腰上的胳膊重新紧了紧,看似有些紧,实则给了盛溦溦很大的活动空间,可以让她活动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