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现在咱太言国供应着全东夷的纸张需求！”江湛说完，话锋一转道：“所以我想求大人您帮帮我。”
阿容就问：“帮你什么？”
“我一逃难来的老百姓，做出纸张这样的东西，早就引起那些贵族们的不满了。他们眼红我赚钱多。”江湛半真半假地掰扯道：“他们什么事儿都要找我点麻烦，大人，您在太言国能说得上话的话，能帮帮我，让我的行商之路顺畅点儿吗？”
阿容沉默，那模样就是在思考。
江湛微微扯唇，往她心上挠：“大人，我绝不会让您白帮忙的。您若肯做我身后的助力，我每年所赚的钱，将会拿出一大半来救济穷人，抚养孤老弱小，您意下如何。”
是挺好的。
可每年找师尊帮忙的人也特别多，师尊也不是个个都答应。
她还是得回去问问。
阿容就说：“我得回去问问我师父，过两日回复你。”
这不就很顺利有了下次了么。
“不急的，大人。”江湛说完，又道：“大人您也放心，我借助您的势，为的就是好好做生意，不受那些贵族的气，我本就是难民，我深知老百姓的日子过得有多不容易。所以绝不会做损害百姓利益的事。若有一天我违法此言，必将殒命于大人手下。”
老狐狸一脸的言之凿凿，小白兔看不出作假分毫。
阿容心里有些触动，便轻轻点了点头：“我记下了，过两日你再来寻我吧。”
阿容说着，伸手去接竹篓，这次江湛给她了，但他还是问道：“大人，我去哪里寻你？”
“鹿山山脚，你去了我自然会知道。”阿容说着就转身准备走了，江湛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眼里都是柔柔的笑意。
但冷不丁的，阿容忽然转过身。
江湛吓了一跳，立刻收起自己过分温柔的眼神，一脸迷茫道：“大人？”
阿容似没在意江湛的眼神，她问道：“忘了问了，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吗？
江湛直视着阿容的眼神道：“我叫江湛。”
阿容清澈柔软的眼神在瞬间变得痛苦空洞了起来，江湛的心像被刀刮了似的，疼得一抽一抽的。
他努力一脸无事道：“大人，怎么了？我这名儿是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阿容轻声说完，转头就走。
江湛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走出他的视线许久，他才慢慢转身，回到雪花镇的住处。
偌大的两进院落里，奴仆婢女站了一排，秦牧让人搬了椅子放在院子正中间，他躺着看星星，旁边有婢女不时喂他吃水果。
第311章 东夷行（四）
江湛还因为阿容的那个眼神而低落着呢。
他也没管秦牧，想直接回屋。
秦牧拦住他道：“江湛，你看天上的星星，它又亮又多啊。赏星星，吃水果，人生一大美事啊。”
秦牧话是不着调的，眼神却是洞悉一切的。
江湛挨着他坐下就是一叹，秦牧挥退下人后小声说：“怎么？情圣行动折戟了？”
“就总是……在不配得到原谅和太想得到原谅之间反复横跳。”江湛轻声说出最真实的想法，又把阿容的真实身份告诉了秦牧。
秦牧张大嘴巴，婢女大老远见了以为他要吃葡萄，又小跑过来塞上一颗。
秦牧用劲儿嚼掉葡萄后挥手道：“都下去休息吧。”
仆人都退下后，秦牧就感慨道：“你确定吗？她是有着许大夫记忆的？”
“我们都能来这儿，她为什么不能？”江湛一句话堵回了他的问题。
“也是。”秦牧说完，又感慨道：“那你的意思是她是你梦里，不是，是你前世娶回家的那个许大夫？”
“嗯。”江湛点头，秦牧跟没听见似的，自问自答：“也是啊，你现在是明大少的脸，她要是我认识的那个许大夫，她不可能连自己未婚夫都不认识。”
江湛闻言，又是一叹。
秦牧又转头说道：“咱们回去后，许大夫都跟明大少定过婚了，你留在这儿没准还能追到许大夫，要不你留这儿？”
就不该跟这货开这个口。
江湛起身准备回屋。
秦牧忙拦住他道：“诶诶诶，不说了不说了，那你现在准备做什么啊？”
“我觉得这是上天给我补偿她的机会，我不想放弃。”江湛说道：“我不知道自己能在这儿待多久，但是我所有的时间都会用来陪伴她，补偿她。”
“这没问题啊，你补偿你的，为什么要跟我说？”秦牧不解完又保证道：“我保证，不会成为你补偿之路上的绊脚石，且绝对会给予最高规格的配合？你看呢。”
江湛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拍了拍秦牧肩膀道：“我告诉他我叫江湛，这儿就是江府了。你就是江牧。”
秦牧木着脸道：“改姓这件事，不用提前商量的吗？”
“看你的星星吧。”
也行吧，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只做米虫的腐败生活，也不是天天有的。
改姓……改就改吧。
……
度日如年的两天后，一大早，江湛就打扮的花枝招，啊，不，英俊潇洒地去了鹿山。
到了那儿，他才发现，这就是他们来时的那个山谷看到的山。
从山脚下看，这山又高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