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蛇少女摇头道：“这恐怕不行，阿荣大人——”
少女话音未落，有只黑色的乌鸦忽然飞到了她的肩头，并冲她嘎嘎了两声。
少女似乎听懂了乌鸦的意思，她打量了两人一眼，说道：“姬莹大人请你们过去，请随我来。”
秦牧跟江湛就跟在少女后头往山上走，山是越走越深，人是越走越闷，秦牧就忍不住问少女道：“姑娘，你也是巫女吗？”
“是。”红蛇少女微微侧首点头。
秦牧又道：“跟你一起的都是巫女吗？”
“是。”红蛇少女道：“我等奉命来照顾姬莹大人和阿容大人。”
“你们是从古楚国的巫族来的？”秦牧又问。
“是。”
少女答完，秦牧又夸道：“我说姑娘你怎么这么好看，原来是巫族的姑娘。”
少女肉眼可见的心情好了起来，但并没有回复秦牧，秦牧就继续夸：“我以前是总听人说，巫族的姑娘怎么怎么好看，我还不信呢，今儿见了姑娘，才知道那些传闻一点都没夸大。”
少女被夸得不好意思，回复了句：“哪里，您太过奖了。”
“诶，绝对没有。”秦牧说着，还拱了拱一旁的江湛：“是不是，江……哥。”
江湛配合地点了个头，那少女看了他一眼，忽然就红了脸。
江湛和秦牧多敏锐的两个人啊，江湛立刻就退开几步，离她远了些。
秦牧则闷笑着继续搭话道：“姑娘，你们古楚国的巫女和阿容大人还有姬莹大人，有什么区别吗？”
第315章 东夷行（八）
红蛇少女轻声解释道：“是灵脉的问题，巫分位两种，一种是像姬莹大人和阿容大人，还有各国大巫那样，天生拥有灵脉，能与灵兽沟通，御兽为骑，也能掌握巫族灵物。能够天生拥有灵脉的巫者非常罕有，他们一出生，便注定了日后要成为一国大巫。”
“另外一种就是像我们这样，没有天生的灵脉，但却能够感知灵力，修行巫术。巫族基本上都有这样的能力。”
秦牧问：“男的也有吗？”
“有。”少女点头道：“女为巫，男为觋。我族有好些实力不俗的男觋，但拥有天生灵脉的男觋在东夷是没有的。”
秦牧搞懂了个大概，就跟江湛感慨：“许大夫运气不错，有天生的灵脉呢。”
运气好吗？她那个过分单纯的性子，承担一国大巫的责任……怎么想都让人不放心呢。
江湛没应声，一路都在思考着许有色可能会遇到的问题。
没多会儿，三人就走到了鹿山山腰处的一座带院子的宽大木屋前。
院落前，有一株不开花的枯树，枯树上停了好几只黑色的乌鸦。
院内，种满了各种草药。
木屋前，还站着四个跟红蛇少女差不多大的巫女。
四个巫女有煎药的，有做饭的，有给草药除虫施肥的。
红蛇少女将江湛和秦牧带入院内，并去敲了敲木屋的门：“姬莹大人，两位公子给您带来了。”
“让他们进来。”姬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红蛇少女拉开木门，对江湛和秦牧道：“请吧。”
两人走入屋内，屋内，草药味扑鼻而来，姬莹躺在矮榻上，不止脸色苍白，头发也全白了。
两人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姬莹就率先打破沉默道：“你们是来找阿容的？”
江湛点头道：“是，我来找阿容大人求医。”
姬莹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那孩子去给我采药了，你们要等会儿了。”
江湛点头道：“好的，那就不打扰大人您休息了。”
姬莹却道：“不打扰，我天天躺着，也实在是闷了。你们坐下陪我聊天吧。”
江湛和秦牧对视一眼，依言坐下。
红蛇少女端来了茶汤点心，姬莹笑道：“茶是今春阿容去麒国茶山采摘炒制的，味道不错的，尝尝吧。”
江湛端起来尝了一口，脸上是格外珍惜的表情：“好茶。”
秦牧也附和：“嗯嗯，好喝。”就是太苦了。
姬莹笑了下，继续道：“这次与嫚沙国开战，多亏两位出手相助，否则，我们太言国不会赢得这么顺利，真是多谢了。”
江湛还没说话呢，秦牧就笑道：“大人您可太客气了，保家卫国，人人有责。再说我跟我哥就是出点儿钱出点儿力，这打仗主要靠的不还是您，阿容大人，还有众将士么。”
“再说了，我们火离国人跟嫚沙国可是有仇的，这次出钱出力，不仅是为了保护我们的第二故乡，更是为了报仇。”
不愧是国安第一嘴啊。
江湛心里感慨，笑着冲姬莹点了个头。
姬莹也笑了笑，跟着道：“我已呈书君上，要好好奖赏你二人，太言国不会辜负你二人的功劳。”
没有人会不喜欢奖赏。
江湛和秦牧向姬莹道谢。
姬莹又道：“我这样做，是有私心的。”
秦牧立刻问：“大人您说。”
“我徒儿阿容年龄尚小，她为人纯善，不擅权术心机，亦不喜勾心斗角。”姬莹有些无奈道：“且她生性孤僻，没交什么朋友。”
“为大巫者，上要侍奉君王，下要照顾百姓。阿容生性冷凝，不爱与王族多接触。几位王子，也都有些惧怕她。她所有的耐心都放在了治病救人上，她眼里，人是不存在奴和主的区别，她也不喜别国大巫事事都以君王为先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