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瑞自小被卖入沈宅做了沈书的贴身小厮,虽然沈书的脾气不好但从不会克扣下人的东西,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拿下人来撒气。
反倒是因为伺候沈书,获得了旁人院子里的奴才没有的特殊奖赏。
在温室里呆久了,以为是自己能力的强大才过上如此好的日子,逐渐忘记了自身真实的本领。
沈书放他假期不止给双瑞自行思考的时间,也是让双瑞能够明白谁才是真的依靠。
就算这件事情他做的不对,但主子就是主子,单凭对白珠有想法开始,沈书就可以用魅惑家主的罪名将双瑞驱逐出去。
能服软已经是看在多年跟着伺候的情分,可如果双瑞心中还是觉得委屈和不公平,天底下那么多想进沈宅的人不差他一个伺候。
“能明白就好。”沈书垂下眼眸,手掌轻轻拍在他肩膀上,随后目光落在了屏风后的人影,“你先下去吧。”
主仆之间如何去处理白珠不多做参与,也没办法多说什么,怎么着都是要向着自家郎君的。
更何况得知双瑞对自己确实抱着想法后,白珠才恍然大悟那些当初没有在意的奇怪举动,或许她对感情敏感一些,就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
揉着脑袋懊恼了一会,一转身就看见了守在身后的沈书。
男人坐在轮椅上勾着似笑非笑的唇角观察她的表情,见终于被发现才开口,“想什么那么入神,我拽了你好几次的衣角都没有反应。”
“没什么。”白珠下意识的回答,却发现沈书带着别样眼神的盯着她时,终于是犹豫不能再犹豫的蹲了下来,指着自己的面颊道,“我是不是太迟钝了?”
沈书一愣,握住了女人搭在他膝盖上的手,漫不经心反问道,“你说的是哪方面?”
都说到这份上了,白珠也就不再隐瞒,把心里想的和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本以为会得到正常的回答,亦或者是郎君能够帮她想想办法如何改正,谁能想到先是笑了起来。
沈书笑的时候眼睛会弯成小月牙,嘴角带着若隐若现的小梨涡,一口洁白整齐的贝齿增添了感染力。
虽然不明白说了什么事情能让沈书笑成这样,但白珠也跟着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你倒是不需要敏感,这样就挺好。”沈书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花,捂着嘴轻咳了一声才勉强的收住笑容。
心思复杂的人永远无法理解,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人思想迟钝。就像是敏感多疑的人,总是会怀疑对方是否是故意的,从而不断的内耗自己。
沈书就是后者,父亲不止一次和他提到过白珠的性格并非是沾花惹草之人,但多疑的沈书心里头一直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他并不能理解别的男人算盘珠子都要崩脸上来了,白珠还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难道真的得直白到不能再直白才能明白。
不过他现在是理解了,面对白珠这种情感上空白一片,就连身边的人大多都是工作而认识的,不得不相信。
突然一个疑惑冒了出来,沈书捏了捏女人的耳垂,询问道,“既然你面对感情迟钝,是怎么看出来我喜欢你的?就随便娶一个男人回家?”
提及当年的事情,白珠难得红了脸,别别扭扭、支支吾吾的,若不是被沈书握着双手,怕是要当场逃跑了。
“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但我知道我喜欢你。”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话语了,却将两人闹了个大红脸,不敢去看彼此的眼睛。
“当初我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妮子,什么都没有所以根本不奢望能娶到你。”白珠蹲在前头腿要麻了,干脆搬来绣花凳子坐下。
初来乍到京城,无权无势只有那一个状元的名头,白珠并不知道状元意味着什么,但她清楚自己口袋空空,连容身之地都是朝廷暂时给她居住的,身上还背负着已故父亲的理想。
在看见家世显赫,受尽宠爱的沈书时,自觉的认为两人并非一个世界。
从小就听人说当户对的重要性,白珠自然也是在意的。
情感的直白表露多少不符合一直以来宣扬的内里含蓄,但有些事情还是说出来才能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我本就不太聪明,选择不入朝为官也是因为人际间说话弯弯绕绕总是想不明白。”
想到什么似的,白珠眼睛瞬间亮了,“说来也奇怪,那天岳母私下里找我,委婉的提及了娶你的事情,我立马就听懂了。”
沈书很享受听她表达内心的想法,阐述对自己的爱意是从何开始。
原来不是他一人的一厢情愿,原来两人是双向的奔赴。
控制不住笑意,沈书扬了扬下巴,“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真要说出具体的时间或者事情,白珠还真说不上来,对沈书的喜欢并非是一见钟情。
可能是每次前来和沈穆南汇报学院进展时,沈书在一旁的认真倾听给予中肯的意见。
又或者是视线相撞后的互相闪躲,在心底埋下了一颗小种子。
思来想去只能给出个看似敷衍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