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楚楚一离开,比如现在。陆琛就是一张冷脸,神态疏离,搁那坐着不说话也没任何动静。
梁医生端详着他,“打算住多久啊,我帮你编造病历本。”
陆琛继续看着液晶电视上的新闻,头也不回,“两个月。”
“两个月?!”
梁医生惊了。
好家伙!
好哥哥!
您这比薄总还牛啊。
人薄总好歹只住了半个月,您这开口就是两个月!
两个月?
按他这周伤口愈合的速度看,两个月后估计都结痂脱落了吧?
到时候怎么编?
说他发烧引起了脑膜炎?
梁医生觉得不妥,“再住半个月就得了,人要学会见好就收。”
别到时候行迹败漏,砸了他‘良心医生’的招牌。
“你编你的病历本就行。”
“怎么说话呢?”梁医生哼哼,“没有我两肋插刀,你还想得到薄小姐的怜爱垂青?不懂感恩。”
陆琛斜了他一眼,“我熬夜敲出来的论文喂了狗。”
梁医生挠头:“这个……”
“咯——”
房门响了一声。
薄楚楚推门从外边进来。
听到门声,梁医生本能转头看了她一眼。再转回头,就看见陆琛乖觉地站起身,还自己理了理病服衣摆,然后朝薄楚楚走去。
他走到薄楚楚跟前,伸手帮她拿了早餐。
薄楚楚不让他多拿,“你手上的伤还没好,不能提东西。”
陆琛还了一个保温盒给她,“嗯,都听你的。”
梁医生:“……”
几秒钟前还给他冷眼看,门一开,薄小姐一进来,就秒变脸啊。
真的。
下一届奥斯卡颁奖典礼没有陆琛他不看。
不去做川剧变脸的弟子真是浪费了人才。
这边。
薄楚楚将保温盒摆在桌上。
陆续打开盖子。
她先盛了一碗粥,搅拌了几下,再递给陆琛,“阿姨说盐加多了点,你尝尝看,如果太咸了就不要吃。”
陆琛接了勺子。
男人听话地喝了一口粥,随后抬头望向她,“很好喝。”
她拉了一张椅子在他身旁坐下。
在他喝粥期间,拿了一个鸡蛋。她一边剥一边说,“你今天觉得怎么样?动一动右手疼痛感还强吗?”
陆琛喝粥的动作停了一下。
他左手拿着勺子,摩挲几下后才说,“还疼。”
那边的梁医生按了按太阳穴:“……”
送走了薄总那尊大佛,又遇上自个儿同事。他在中间就是个怨种,大冤种!
“大概还要多久才能出院啊?”薄楚楚又问。
在梁医生说话前,陆琛先一步说:“梁医生说了,至少还要两个月。”
“住院期间能短时间出院吗?”
“应该不能。”
薄楚楚看了几眼回话的陆琛,而后偏头再次询问梁医生,“出院一两天也不能吗?”
能吗?
当然能了!
陆琛这周伤口愈合得很好,骨裂的部分已经在修复。
这周末就能出院回家养着了。
梁医生暗自瞅了眼那边的陆琛,他神色略微不自然,“薄小姐,考虑到突发情况,以防万一,还是别出院了。”
“楚楚,你有急事要离开吗?”
是有关席世吗?
这一句话陆琛没有问出来。
“也不算很急……”
“咚——”
陆琛手里的勺子掉了,砸落在玻璃茶几上。
他吃疼地蹙起了眉。
薄楚楚当即起身,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护着他的右手,“又疼了?算了那件事先放着,留在医院照顾你痊愈再说。”
男人眼底闪过稍纵即逝的悦色。
他掩藏得很快。
薄楚楚来扶他,陆琛顺理成章地将脑袋靠在她怀里,装惨示弱。
“梁医生您过来看看,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
“……”梁医生正看戏看得起劲儿,他顿了一下,“好的薄小姐,我来看看。”
梁医生走过来。
用着他从医十五年的经验,仔细地检查陆琛右手臂的伤。
随后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是伤口炎症……神经末梢……总而言之薄小姐,陆医生的伤依然严重,需要认真休养。”
闻言,房间里的实习生眉心猛跳。
他本科四年,研究生三年,实习生半年,将近八年的学医生涯,梁医生这一番话他竟然一句都没听懂。
这边。
薄楚楚不懂这些专业性的名词。
好高深。
听起来很严重。
反正她只听懂了最后一句话:陆琛的伤不轻,还得仔细照顾。
薄楚楚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会跟我爸爸说,我和他商定姻亲的事情推迟,请战氏夫妇晚些来京城,等他痊愈再说……”
刹那间。
空气安静。
陆琛大脑短路了三秒钟,“商定姻亲?”
他脸色有点白。
眼神有点直。
薄楚楚以为他是太疼了,疼迷糊了。她正打算弓下身子去看他,还没等她伸手,陆琛忽然握住她的手。
男人手都在抖。
话音里的悦然藏不住,“楚楚我不疼了,我一点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