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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七未过,薄楚楚带上行李箱离开了京城。
前往法国参加新人设计秀。
她奔赴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城市,学习经验,找寻灵感。白天奔波,晚上夜灯长眠画稿。
这样忙碌且充实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她二十七岁那年。
那年夏天。
她以国际珠宝品牌Ar负责人的身份站上高台,在媒体前介绍品牌理念和主打产品。公司上市不足半年,借着设计师的影响力市场值一路飙升。
在市场值到达高峰顶点时,薄楚楚无偿将公司并给了薄氏财团。
算是她还清了五年前联姻取消的债。
补完了损失。
‘失业’的设计师薄楚楚收到了各大珠宝品牌邀约,她都婉拒了。家里人的催婚她也没有没去服从,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夏天夜晚,她购买机票前往意大利罗马。
这五年。
她独自一个人在外工作,阿懒自始至终地给她精神帮助。
她定稿前,都会发给他过目,他也会给她提出一些可行的意见。
不夸张地说,她所有的作品几乎都有他的影子。
她跟他说过,等她还清了对薄家的亏欠,就会去到罗马的一个临海小镇,开一家小商店,贩卖糖果和落日,赠送原创设计首饰。
如果他懂了她的意思,他会去那个地方找她。
“……”
飞机落地罗马是当地时间下午五点。
薄楚楚拉着行李箱走出机场。
她打了一辆的士车。
在前往沿海滨江的路上,她点开手机,国际新闻刚好弹了出来。
H国总统五年一次的大选典礼。
这种重量级的新闻在两个月前就在预热,薄楚楚一直关注着。年初一些政客还振振有词地笃定战父会连任,谁知提名公开时,有一匹黑马杀了出来。
战父的亲生儿子,战枭。
黑马还有一位军师,两人联手,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战父给拽了下来。
原本薄楚楚还很担心——
战父毕竟根基深厚,人脉广,势力大,她担心那两个年轻人不是他的对手。直至五分钟前看到这则新闻,她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三十岁的战枭当选了H国新任总统。
为他站台演讲拉票的,正是他那位不对外公开的军师,享誉国际的医圣陆琛。
女人葱白的指腹点击视频。
全球直播。
薄楚楚注视着屏幕,大局已定,众多议员陆续从议院出来。
媒体一拥而上。
问的问题不外乎是#对于众人说您取代您父亲这件事您怎么看#
怎么看?
用眼睛看。
虽然已经大权在握,坐上高位,男人暴躁的脾气还是改不掉,也佯装不出官腔。
战枭就在全球直播的镜头下,凶厉睨了眼说话的记者。
然后大步流星离开了。
然后陆琛来善后,客气礼貌地一一回答记者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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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整段采访,薄楚楚关闭了手机。
刚好车子抵达了沿海滨江。
她支付了费用,带上箱子,迎着沿海的傍晚落日,朝自己买下的那套小商铺走去。
来小镇的第一天,薄楚楚打扫了卫生,请了工人来定制柜子、选了墙漆、买了墙纸和漂亮的装饰物品。
来小镇的第五天,薄楚楚挂上了‘糖果满屋’的店铺招牌,开始装扮小店。
来小镇的第十五天,薄楚楚将做好的糖果摆上货架,挂上她设计的首饰。
东西都准备好,只差开张营业。
她等了三天,又等了三天……
入秋的那个上午。
薄楚楚一如往常九点钟达到小镇滨江街道,开门进了店铺。
隔壁邻居跟她打招呼:“什么时候开张呀,我来给你捧个场。”
“快了阿婶。”
这些日子别人问她营业时间,她只说快了。
因为她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开张。
准确来说,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
傍晚。
落日浮满整个沿海。
六点半了。
薄楚楚打算关店回家。
她收起店门口的小招牌,捡了椅子,随后拿起小电驴的车钥匙往屋外走。
正踮脚准备拉闸门——
余光里,她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薄楚楚拿着钥匙的手紧了紧,她慢慢转过头,迎着落日飘来的地方看,便看见橙黄温柔光芒下,朝她走来的陆琛。
她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望着他走过来。
距离越来越近,她也从平视的角度,变成稍稍仰头。这个身高差,每次她都是先看见他清晰的下颚线,然后再是他唇,高挺的鼻梁,好看的眼睛。
陆琛走到她跟前停下。
他低头看她,伸手接了她手里的车钥匙:“罗马最新交通规定,骑小电驴要带头盔,不然得进局子接受教育。”
“所以,我有头盔吗楚楚公主?”
薄楚楚望着他,甜笑:“你猜。”
两人眸光对视——
陆琛弯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而后牵上她的手,先关了店门,再去开小电驴。
电驴把手上挂着个头盔。
尾部的小箱子里躺着另一个。
“楚楚,朋友来了?”隔壁邻居也在收拾关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