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没抬头去看他。
所以没看见男人略沉的眼眸。
这边。
权景州修长的手指握了握方向盘,将车子停稳在十字路口的红灯前。
他去给她拿包,回来的路上便看见那群小屁孩。
嬉皮笑脸地谈论着什么。
随意一听,就听见南希的名字。
很登对。
很搭。
很有默契。
不过才做了一学期的同学,能有什么默契?
“这个新口味的小熊饼干好好吃!”
“景州,你尝尝!”
南希拿了一块,伸手递到权景州唇边。男人没及时张嘴,她小小地用饼干戳戳他的唇角,“不是很甜,不腻。”
饼干表面粗糙。
碰撞到权景州的唇,男人顿了一下,随后张嘴吃了。
他有意地往下多咬了两寸。
含住饼干的同时,咬住了南希食指指腹。女孩手指葱白软滑,他轻收了收牙关。
摩挲了几下。
被咬上的那一刻,爆炸似的战栗从指尖流淌,席卷全身每一个细胞。
南希本能颤了一下。
她动了动右手,脆弱的肌肤摩擦到他的薄唇——
温热的触感。
女孩耳廓顿时红了,她皱紧眉头试图把手收回来,“景、景州你咬着我手了……”
跟他同在一个屋檐下十几年。
他们俩最近的距离就是牵手和拥抱。
感受到她的窘迫与局促,颤抖与羞涩。权景州松了,松开那一瞬间,南希就把手收了回去,连忙藏起来。
他侧眸扫了她一眼。
便看见她红起来的耳朵,耳垂都红了。
权景州盯着她数秒钟,喉结无声滚动了两圈,“希希对不起,我不小心咬到你手了。”
他嗓音温柔磁性。
此刻在密闭的车厢里,落进南希耳内,格外低哑蛊惑,令人掌心不自觉燥热。
她拢了拢腿。
侧扭身子看向窗户,给他一个后脑勺,“……没事。”
“咬疼了吗?”
“……没有。”
“我看看。”
男人声音靠近,南希本能紧了紧指尖。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汽车催促的鸣笛声。
十字路口的绿灯亮了。
权景州只能坐回驾驶座,驱动车子驶过面前的路口。
一路上车厢里安静了。
只有车载音响里的情歌还在播放。
-
周一,晚八点。
权家庄园林荫道上陆续停了许多车辆,男男女女下了车都往院子里走。
偌大的草坪挂满了小彩灯。
摆了餐桌餐椅,上好了各类酒水甜点。
宾客众多。
人声嘈杂,热闹非常。
安妮将礼盒交给门口的管家,踮起脚搜罗了一圈,终于在远处桂花树下看见了穿着礼服的南希。
今晚女孩格外耀眼。
一条巴洛克式渐变色系礼服,荷叶娃娃领子显得灵动稚气。镂空收紧的腰部设计,又彰显了少女走向成熟的妩媚风情。
她正跟人笑着聊天,都是班上的同学。
安妮跑上前,热情地拉上南希的胳膊,“你家好大呀南希!”
有人附和:“要不是庄园入口有护卫带路,我家司机一时半会儿可能都开不进来。”
“这不是独栋庄园,这是私人岛屿吧?”
说岛夸张了点。
但也很贴切。
权家盘踞伦敦数百年,从摄政王街道北向拐弯,需要开半小时的车,途经一望无际的梧桐树大道,才能抵达庄园门口。
上一任家主在世时,这片独属权家的区域很热闹。
住着许多权家人。
权景州上位后,清理了一部分碍眼的。其余的为了避嫌、自保或是其他原因,都迁出了这一带。
所以,方圆百里都很安静。
寂寥的环境,就显得庄园占地面积格外大。
南希:“你们喝红酒还是香槟?我去开一瓶。”
安妮举手:“红酒~”
南希离开了热闹的草坪。
望着女孩走远,才有人说:“庄园有私人地下酒庄,我刚看见管家拿了两瓶红酒出来,其中一瓶我在Sumoir拍卖会上见过。”
“我之前一直以为南希家是小商贾或者暴发户,看来是我想少了。”
“还好我当时没去追求南希,不然就咱这条件,也配不上。”
众人议论纷纷。
周承安静地站在一旁,抬眸扫了一眼说话的人群。
收回视线时,余光瞥到草地上的手链。
南希掉下的。
周承捡了起来,朝南希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
进了酒庄大门。
便与外界喧闹的声响隔离了。
四周安静。
南希徐徐往前走着。
酒庄很大,十三个区域,立着上百个柜子。她站在就近的橱柜前,打量柜子里的红酒。
选了一会儿。
她踮起脚伸手准备拿上层的酒,还没碰到酒瓶,身旁便有人帮她拿了下来。
看见男人那只修长干净、指骨分明的手。
是权景州。
南希抬头,果然看见他的脸,“你不是在书房处理事情吗?怎么来酒庄了?”
“跟着你过来的,没察觉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