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通话,盛夏在沙发上坐下。
对于她重新遇上权宴这事,说来也是意外中的巧合。
从欧洲离开后,她随意选了一座城市,一座从未跟权景州提过的陌生城市聊城居住了下来。
半年前她去医院体检,偶然间看见医生和病人家属在争吵。
说什么换肾。
医院有一些昏迷不醒的植物人,其中一个人的肾相匹配。家属希望能取出对方的肾,反正对方是植物人拿着两个肾也没什么用。
这话令盛夏蹙了眉。
所以她就停步在一旁看了一会儿。
直至护士推着病床出来,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她错愕了,久久没有回过神。
之后从李医生那得知,权宴是七年前被送进聊城医院的。当地渔民从海里把他救起来送进医院,命救回来了,但人一直不醒。
因为没有家属认领,社会红十字会缴纳基础疗养费放在医院里。
盛夏当即以好友的身份把他认领下来,代替了红十字会每月缴纳基础疗养费。半年前他病情恶化,前后做了三次手术,如今终于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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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
盛夏提交了几份画稿稿件,简单收拾了东西,在手机上购买了去聊城的大巴车票,便匆忙离开了公寓。
三小时后抵达聊城医院。
她搭乘电梯去了病房,屋子里站着几位穿白大褂的医生,主治李医生正在按例做复查。盛夏没打扰,轻声走向床边。
男人穿着病服静躺着。
他五官轮廓柔和,像极了旧派贵族儒雅的公子哥。微冷的白炽灯光落在他脸上,也丝毫不影响他眉眼间的温润。
明明是亲兄弟。
同一对父母生的,权景州和权宴却长得一点都不像,性格也大相径庭。
如果说权宴是温和的白羊,温情柔和、阳光向上。那权景州就是黑夜里嗜血的猛兽,喜怒不言于色,手握大权操控一切。
盛夏抽回思绪。
恰逢这时李医生做完检查,他取下听诊器挂在脖子上,朝盛夏走去:“盛小姐,我们给权先生做了详细的复查,身体无碍可以回家修养,您等会儿去办理出院手续吧,以免药房那边又开了下午的营养液,多扣您一天的钱。”
盛夏点头,“恩,谢谢您。”
彼时。
京城某私人别墅。
夏风得知消息便匆忙赶到书房,门都忘了敲便走了进去,忙声道:“先生,底下的人传话来,说太太在聊城……”
话说到半截,剩下的一半卡在喉咙里。
屋子里没见到权景州的人。
夏风环视一圈,前后看了好几次都没找到。他转身离开,快步往一楼走。见到保姆阿姨,他喊住她:“佩姨,先生人呢?”
妇人抬起头,“先生半小时前开车出门了。”
夏风:“……”
果然,只要有太太的消息,先生总能第一时间知道并且立马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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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总面积1.18万平方千米,常住人口1200万。从一个小城镇中找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总比全世界范围内大海捞针的强。
高速限制最高车速。
于是,权景州走的国道。一个半小时不到,保时捷便驶入了聊城市区。
聊城是青家的祖籍所在地。
他请青佑帮了忙,进入市区,第一时间就往交通总局方向去。对方礼貌接待他,并告知他已经吩咐人在各个十字路口进行车辆排查。
恭谨地给他倒了茶,请他去贵宾室休息。
权景州坐了五分钟就按捺不住了,匆忙离开了局厅,驾驶保时捷沿着聊城街道找人。他不敢加速,怕提高车速留意不到路边的细节,错过南希。又怕车速太低,走的街道太少,无法把她找到。
焦急的情绪在他心里上下浮动。
男人紧握方向盘,修长的手指隐隐露出骨节,左手无名指上常年佩戴的铂金戒指在窗外透进来的日光下格外显眼。
第366章 「景州希希」您好,我叫盛夏
这边。
办理好出院手续,盛夏多缴了一份救护车出车的钱。
医护人员帮忙把植物人权宴抬至救护车,盛夏跟着一块儿上车,前往她先前在聊城租的小区房子。
行车路上遇到几次堵车。
在最后一个十字路口又堵上了。
聊城是一个小城镇,经济不算发达,平时道路上开车的人也不多,很少会堵车,堵成今天这样还是头一回。
盛夏打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
遥遥望过去都是车子,看不到尽头。底下有几个的士车司机已经下车溜达,一边抽烟一边聊八卦打发时间。
“交通部门下发的通知,说是聊城来了什么不法分子,所以交警在逐一排查车辆和外来人员呢。”
“恐怖分子能来咱这鸟不拉屎的小县城?真是活久见了。”
“明面上说是不法分子,实际上谁知道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是哪位高官权贵丢了什么东西,找了个借口大肆搜捕。”
“说起找东西,我忽然想起这几年那条国际新闻。”
“是伦敦某财阀家族太太走失的新闻吧?”
“好家伙,当年我看到这条新闻,恨不得立马辞职去找人。一个亿的英镑,要是被我找到了人,从我开始到子孙十八代都不愁吃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