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沈知意走在前边。
薄楚楚和苏软连忙跟上,薄楚楚:“夏夏你记路线记得好清楚啊,佣人吃饭你也知道,权管家先前说过吗?我怎么不太记得……”
盛夏顿了半拍。
她敛眸,停了几秒钟后才说,“说过,你们去看画了,没注意听吧。”
三人没怀疑,跟着她的步子往餐厅去了。
饭后。
外头下着小雨,不方便出行,几人便待在一楼客厅。找了一副飞行棋,坐在地毯上围在一块儿扔骰子。
玩得正高兴,一条健壮的黄狗从客厅外跑了进来。
迈着大步子往她们这边奔。
军犬相较于普通犬类更加硬气,光是看面相就有种无形的压迫和攻击性。狗子冲过来,苏软吓了一跳,连忙爬起来往沈知意身后躲。
薄楚楚也吓得跳上了沙发。
看顾狗子的佣人追了进来,一面喊着它的名字,一面往前跑。
生怕它伤着客人。
说来也奇怪,原本气势汹汹的黄狗跑到厅里却减慢了步伐,靠近盛夏时,就近往她腿边那么一躺,不见半分凶神恶煞,软糯得像只绵羊,还用脑袋去蹭蹭她的手。
权管家赶了进来。
看了一眼受到惊吓的贵客,冷下语气数落佣人:“你是怎么做事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晚餐后照常带大黄在屋檐下消食散步,起初还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大黄忽然失控,挣脱了绳索就往屋子里冲……”
佣人低着脑袋认错。
她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平时大黄挺温驯的,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当时她牵着它走在对面洋楼的屋檐下,远远瞥见主楼这边的薄太太和盛小姐进屋。然后大黄就挣了绳子跑了,她追都追不上。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没事权管家。”沈知意礼貌示意不用训诫佣人,“楚楚和软软没有大碍,狗冲进来没伤到人,没关系的。”
苏软从沈知意身后慢慢探过身。
她注视着对面的盛夏,以及那条面相凶的狗,“这狗好双标啊,对着我们几个嗷嗷吼,好像要吃了我们一样,趴在夏夏旁边像小羊羔。”
薄楚楚还缩在沙发上。
这种退役的军犬薄家府邸也有一只,前几年寿终正寝归西了。她小时候被薄家那条军犬追着咬,吓得她魂儿都没了。
给本就胆子不大的公主留下了沉重的阴影。
薄楚楚抬起手抖了抖,“权、权管家您把它带走吧,我有点怕它。”
“哎!”权管家应着。
男人箭步走上前,蹲下身拿过绳索往狗子头上套。套住了,却拉不起来,它黏着盛夏不松,往后拖走半米,它又爬上去挨着盛夏。
权管家:“……”
管家擦了擦汗,“不好意思薄小姐,盛小姐实在抱歉,它平时不是这样的。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大黄,大黄快点起来!大黄!”
盛夏低头。
恰好这时大黄昂起脑袋。
对视间,狗子伸着舌头咧着嘴笑开花,尾巴像小风车似的摇个不停。
盛夏眉眼温柔下来,她伸手摸了一下狗子的脑袋,给了它一个眼神,大黄便立马爬了起来,咬住地上的绳索走到权管家旁边,将狗绳递到他手里。
管家愣了一下。
随后握住绳子,再次与沈知意她们赔礼道歉后,牵着大黄离开了客厅。
直至狗子完全消失在视线里,薄楚楚才战战兢兢地从沙发下来。盛夏扶了她一把,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军犬看起来凶,其实性格很好的。”
沈知意:“楚楚小时候被薄家的老军犬追着跑,有阴影。”
盛夏点了点头,笑道:“肯定是楚楚公主太可爱,军犬认为自己是人,逗着你玩。”
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薄楚楚撒娇般朝盛夏鼓了股腮帮子,吐槽道:“那狗看见你一点都不凶,难道狗爱美色?可是我长得也不丑……”
“我以前在聊城的时候,去宠物店做了半年,比较受猫猫狗狗喜欢。”盛夏将话题转移掉,“继续跳棋吧,等会儿权管家糕点做好了,你多吃两块压压惊。”
薄楚楚不止多吃两块,她多吃了两盘来压惊。
以至于夜里撑得睡不着。
翻来覆去说肚子不舒服。
盛夏和她一间房,她掀开被子下床,披上外套,又给薄楚楚盖好被子:“我去楼下拿健胃消食片,你等等哦。”
“恩恩!”
夜里十点半佣人们都回房睡了。
走廊的灯光还亮着。
盛夏沿着楼梯从三楼走到一楼,随后径直走向南侧的橱柜。站在柜子前,拉开玻璃柜门,拉开第三格的抽屉,从里面拿了一盒消食片。
“盛小姐?”
背后传来声音,盛夏拿着药盒的手停了。
她偏过头,与权管家点了点头,“权叔您还没休息吗?”
“夜里下雨我来检查一下电路设施,顺便关一下主楼的照明灯。”权管家朝她走近,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药,又看了看柜子。
“楚楚晚上糕点吃多了,撑得胃不舒服,我拿药给她吃。”
“这样啊。”
权管家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再看了眼被拉开的抽屉。橱柜上下一共八个格子,她怎么知道药品放在橱柜里,健胃消食片放在第三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