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娇道:“何处想不开了,要合离啊。”
秦芝芝站起身,抵着人肩膀,直接把人推出门。
徐子阳这边都还没想好怎么说呢,秦芝芝把人拦在门外,“这事复杂得很,你不必来问了,我会和徐子阳说清楚。”
话音刚落,秦母就从外边踏进院子,瞧见聂娇也在,先是简单问候两声,然后笑着看向秦芝芝,“你要和子阳说清楚什么?”
秦母将女儿的手握在手心,“你这孩子,昨晚上亲家母来了,你怎么也不说一声,我也好出来招待一下。”
秦芝芝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简单地应着,“我忘了。”
秦母笑道:“没事,你爹说今日我们都去碧溪村走一趟,子阳不是考上解元了吗,这么大好的事情,是要上门道贺的。你爹还说了,这次去,就把秦家都接到镇上来,也隔得近。”
聂娇也想知道秦芝芝徐子阳两人会如何,站在边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
秦母便招呼着她,“娇娇难得来一趟,你是芝芝的好友,不妨也去碧溪村走一趟?”
聂娇自然连连点头。
只是苦了秦芝芝,面对这个情况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反握住母亲的手,往回拉了一点,“娘,别急。”
秦母笑道:“你爹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贺礼都准备好了,你也不用操心,只管跟着我们去就好了。”
她以为是孩子害羞了,还温柔地揉了揉秦芝芝的脑袋。
只是秦芝芝鼻头一酸,将脑袋垂了下来,很是轻声道:“娘,我和徐子阳,就要合离了。”
秦母的手很明显僵了一瞬,目光下意识抬起,看了一眼聂娇,又看向秦芝芝,温和地笑着,“芝芝,你在说什么糊话呢。”
之前她要求两人合离的时候,是芝芝将她劝了下来,后来徐子阳对芝芝怎么样她也是看在眼里,怎么芝芝就突然要合离了呢?
秦芝芝知道扭扭捏捏,反而会让事情更加复杂,若是现在不快刀斩乱麻,等到她走后,一切还斩不断,就会变成廖宇凡一家的情况。
听闻就在前几日,廖宇凡还是和他的娘子合离了,秦芝芝去看望他娘子的时候,见她哭得伤心,才没见几日,就已经瘦了好大一圈。
而廖宇凡渐渐地接受了突如其来的秀才的名头,却最后还是没能接受这位在他的脑海中毫无痕迹的娘子。
周围的人也因为两人的婚事闹得鸡飞狗跳,他的娘子又难堪又难过,最后还是领了合离书回了娘家。
秦芝芝觉得,走之前将事情回归最接近原来的模样,是留给徐子阳和原主最大的体面。
她狠下心,抬起头,望着秦母的眼睛,肯定道:“娘,我们马上就要合离了。”
秦母怔在原地,沉静的时间内,不知道心里面是怎样的翻江倒海,但是她到底还是心疼女儿,愁苦着脸,拍了拍秦芝芝的手。
“我去寻你父亲。”
秦父已经在马车里面坐了一会了,目光打量着车里面的贺礼,摆得整整齐齐,都是他亲手挑的,很有分量。
早在徐子阳成为秀才之前,他就见过徐子阳了,看他满身才气,就知道以后不会是困在这一方山壑的人,当时就动了心思。
后来得知聂豹也有这方面的心思,还暗中较劲过,好在最后还是成为了自己的女婿。
许是心情好,他很平静地等着妻子和女儿过来,只是过了一会,等来的是妻子站在马车的窗前,神色复杂。
“芝芝说,她和子阳要合离了。”
*
聂娇有些惊讶于秦芝芝敢这么直接地,将要合离的事情说出来,特别是徐子阳刚刚考上解元的时候。
她拉着秦芝芝的手,“芝芝,你这样,怕不是要被秦伯父责罚了。”
秦老爷子严苛的威名,她还是听过一些的。
秦芝芝只能道:“希望能下手轻一点。”
两人没说上几句,秦父已经拄着拐杖飞快地向这边走过来。
他的神色很严肃,像是在商场上谈生意一般不苟言笑,抿着唇走到秦芝芝身边。
聂娇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看见秦父走到秦芝芝身边,然后很重地拄了一下拐杖。
她险些以为秦芝芝要挨上一棍子了,却没想到秦父脸色很难看地看着秦芝芝,却只是问道:“是不是徐子阳负你了?”
秦芝芝本来都在思考,若是秦父动了气要家法伺候,她现在双腿健全,要不要跑一跑躲一躲。
但是听到秦父的问话时,心口一暖,摇头,“不是。”
秦父喘着气,“那是为什么要合离?”
这个问题再度被抛回来,秦芝芝却还是没想好借口,干巴巴地说上一句,“我们不合适。”
秦父看女儿这个神色,也能猜到这合离的事情,应当是自家女儿提出来的,当下更气了,“既然他没有对不起你,你之前又那样坚定你喜欢,你娘说合离你都没答应,现在才过去半年,你又是为什么提合离?”
明朝不像是古代,不是一句不喜欢了就能打发的。
秦芝芝敛下眼睑,“缘由复杂,一时说不清楚,但是还请父亲答应合离一事。”
秦父气得往后退了两步,手持拐杖就往秦芝芝腿上一扫,气得眼眶大睁,“说不清楚也得说,你这样合离,把人家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