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冉沉默了片刻，淡淡道：“只说真话不好吗？”
“什么好不好的？”她声音很轻，乔何平没听清楚，继续色厉内荏嚷嚷着：“乔氏集团每年向蓝星洲纳税一个亿，你们没有权利拘留我超过24小时，我的律师就在外面，你们等着被起诉吧！”
只要撑过这24个小时，出去了，他有的是办法把自己撇清。
“呵，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没准备嘛。”乔冉嘴角挑了下，轻蔑道：“但对付你，可用不了24小时。”
乔冉面无表情的看了眼乔何平的左肩，在他被押进审讯室时，她顺手在他身后贴了张真言符。
真言符在网上也曾火过一段时间，据说是因为蓝星洲用真言符鉴别出了许多隐藏极深的洲际间谍，被不明所以的其他洲视为上帝的礼物，传得神乎其神，外交部还被要求公开其制作方法。
不过，对普通网友们来说，这种能让人只说真话的符篆，不都是想象中的产物吗，现实中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呢？
许多人都当个热闹，看过后哈哈一笑便罢，再加上宣发部压话题控制舆论，真言符鉴别间谍的事就被定义成了假新闻。
这种娱乐性质的假新闻，乔何平没有关注过，也不会关注这些，所以，他不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这种情况诡异极了。
不再跟乔何平废话，乔冉起身让开位置，走到房间角落的凳子上坐下来。
顾之烽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接替了乔冉的位置。
“开始吧。”顾之烽指关节一敲桌面，所有人立马严阵以待起来，许超打开了记录用的相机，杨雅妮翻开纸笔，从现在开始，乔何平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要一一记录下来……
两个小后，乔冉走出审讯室，顾之烽紧随其后，他张了张嘴，刚想安慰乔冉，就见一名警员探头进来说道：“顾队，外面有个叫叶南远的非要见乔小姐，已经在休息室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是你的朋友？”顾之烽问道。
乔冉点了点头：“算是一个故人吧，我去见他就行，乔何平和柳霞这边，就交给你了。”
顾之烽眉峰冷厉，神情肃穆：“放心，绝不会让他们逃过法律的制裁。”
今天的叶南远换了一身月白色唐装，只有手腕上的红色串珠一成不变，明明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但他姿态闲适，随意悠然，看不出丝毫上位者的傲慢。
似乎是看出乔冉进门时脸色不渝，他便猜测道：“乔何平还没有交代？”
“不，他什么都说了。”连受过特殊训练的间谍都抵不过真言符的规则之力，更何况乔何平？
叶南远闻言微怔，随即笑道：“也对，警察办事总是这么有效率。”
虽然在黑白两道行走，但叶南远天然对警察有好感，这句话也没有任何调侃的意味。
乔冉道：“你来的正好，有一些关于林名扬的细节，乔何平也不太清楚，不知道你能不能为我解惑一二？”
叶南远轻捻着串珠，微微勾起唇：“我来找你，也是为了告诉你这些事情。”
他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眼神却有些游离，仿佛陷入了回忆，半晌后，才开口道：“我记得很清楚，12年前宋知白……或许该叫他林名扬，他死的时候，也正好是个冬天……”
在叶南远娓娓道来的叙述中，乔冉结合乔何平的供词，渐渐拼凑出了事件的全过程，被隐埋了十多年的真相，也终于浮出了水面。
二十多年前，小警员林名扬临危受命，用宋知白这个假名，混进走私贩卖集团里，成为警察安插在那里的一名卧底。
二十多年前，乔何平还是个普普通通的有志青年，创业失败，负债累累，是柳霞从柳树那里借了几十万，帮他还清贷款。
一开始，乔何平是不知道柳树在贩DU的，他只是很疑惑，为什么初中便辍学在外打工的小舅子，能买车买房赚大钱，日子过得比他还要好。
直到那一年，柳树突然回家住了一个月，乔何平发现他看似正常的行为背后，似乎在躲避着什么，他观察了很久，隐约猜到了柳树是在做什么，但他不敢肯定。
柳树也知道他在观察他，只是没有拆穿，后来，乔何平第二次创业，看着柳霞递过来的银行卡，他犹豫很久，还是伸手接了。
公司有了起步资金，事业蒸蒸日上，乔何平和柳树的联系多了起来，有一次，他在柳树的手机上看到了一张合照，上面一张熟悉的侧脸，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是林名扬。
柳树说，照片上面的人，都是集团高层，权力很大，以他的地位还接触不到这些人。
但乔何平还是害怕，他甚至会半夜从梦里惊醒。
林名扬是警察，他出现在DU贩集团里，只有一种可能，他在卧底。
怪不得他要把乔冉托付给自己，怪不得他一走几年都没有音信……那段时间，乔何平甚至不敢看还年幼的乔冉，只能让柳霞带着乔冉回她娘家住。
后来，乔何平意外接到了来自林名扬的电话，向他询问乔冉的现状。
乔何平旁敲侧击的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再不回来，女儿都长大要嫁人了。
那次，林名扬笑着说快了，这边的工作很快就结束了……
乔何平心惊肉跳，他知道林名扬的话是什么意思，当他卧底结束准备回来的那一刻，也是警察开始收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