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月心里一阵反胃,不过忍住了,问看到实体的同事,“那些虫子会攻击人吗?”
“......”
不行,画面感太强了。
几个同事捂着嘴跑了出去。
“不知道,移动速度不快...”同事认真回想,“它们好像吸血的。”
“......”
又一批同事跑了出去,人吐血吐出虫子来,虫子还吸血,不会是血吸虫吧?
血吸虫具体是什么样的其实没有人见过,一说名字,大家似乎都听说过这种虫子,“那咱们这行也太吃亏了。”
工作时间长,碰到的人还多,这种虫子大面积传播的话,她们还要不要活了?
司机有自己的驾驶仓,乘客进不去还稍微好点,售票员可是要跟所有人乘客接触的。
跟车的曾婉害怕了,为了给顾明月作伴,她特意换成了夜班,后悔不迭道,“夜里光线暗,有乘客吐血怎么办啊?”
她找领导请假,领导没有批。
要知道,顾明月是顾奇亲妹子,晚班本来就够危险的了,再遇到闹事的乘客,她怎么应付得过来?
曾婉心里不舒坦,前几天顾明月轻松就请了三天假,她请一天都不行,领导摆明了看不起人,拿着票据到车里时,她跟顾明月吐槽,顾明月说,“我上次请假是去医院体检了,那两天喘不过气,我妈怀疑我肺有问题...”
“结果怎么样?”
顾明月去医院是事实,不怕曾婉去问,说道,“医生说没有啥大问题,可能是我睡觉戴口罩憋着了。”
空气有问题,全家人睡觉都戴着口罩,她喘不过气,顾小梦她们也是,正好有空,就去医院做了个检查。
既然是病假,当然要有看病的凭证,否则有人举报,领导也会受到处分的,这点规矩顾明月还是懂的。
曾婉惊讶,“你真的不舒服啊?”
那天她戴的也是这种口罩,曾婉给她普通医用口罩来着,“既然不舒服,怎么不换成其他的?”
“口罩是我爸做的,老人家固执,我要换了,回家他又要唠唠叨叨了。”
曾婉家里也有老人,最清楚老人的想法了,附和道,“是啊,我公公也是这种性格,其他事都好商量,一旦让他不要去教会,他铁定跟人急。”
“他们也不容易,互相体谅吧。”顾明月说。
“是啊...”
坐夜车的人不多,担心交通杜堵塞,厂房的人是分时段上班的,下班的时间也略有不同。
车里的灯不够明亮,车子开到两个站台之间时,又有人咳嗽吐血了,其他人明显听说了白天的事儿,嚷着要下车。
吐血的人摘了口罩,无力地扬起手,“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停车,快停车。”
曾婉站在玻璃门旁边,脸色煞白,“明月,头晕,我头晕。”
她靠着玻璃门,双腿慢慢曲起,乘客们齐齐跑到司机玻璃门,捶打道,“停车...”
顾明月看了眼头顶的镜子,想了想,踩了刹车,车门刚打开,乘客人一哄而散,有乘客反应过来,“我还没有到终点站,你们快把人弄走,我还要坐车。”
给了钱就要享受服务,其他乘客附和,“对,快把人弄下车,将车里洗干净。”
曾婉跌坐下去,浑身使不上力,顾明月问她怎么样。
她掐了掐眉心,“等我缓一缓就好。”
同事说过看到那滩血渍的第一反应就是头晕,很快,她镇定下来,“我们现在怎么办?”
那人吐了三滩血,人已经晕了过去,可她不敢靠近,人心太坏了,一旦发现自己快死了,以往束缚他的法律法度都会失效,他们巴不得有人跟着倒霉,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死前表达善意的人太少太少了。
她不敢靠近那个人。
顾明月往街道两旁看了看,“喊警察,去喊警察来。”
白天的售票员就是这么做的,曾婉跑出去,颤着声呐喊,乘客们跟着帮忙。
没多久,警察来了,问清楚车里的情况,却没上车,而是安排一个人去医院喊人,曾婉费解,“这事你们不管吗?”
“这是医院的事儿。”
巡逻警察没有配车,速度特别慢,站台边的乘客们渐渐不耐烦,不敢跟警察发火,矛头对准曾婉,“你和司机合力把人弄下车,接自来水把车里拖干净就行了啊。”
曾婉脸上硬挤出个笑容道,“专业事交给专业人来做吧。”
假如那些虫子咬人,她和明月不是找死吗?
警察也说,“上面是这么规定的,专家已经在研究了,很快就有结果。”
人群里不知是谁嘟哝了句,“空气质量不好还没研究出来呢,又去研究一个,研究得出结果吗?”
是啊,天天都说专家在研究,这么久过去,除了人造太阳跟防变异药物,其他啥也没研究出来。
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必须找到天灾的真实原因。
环境破坏就多种树,地质遭到破坏就迁徙,总这样被动不是办法啊。
“谁说的?”警察板起脸,视线扫过声音传来的方向,“要不是专家们夜以继日的做研究,有你们现在的好日子吗?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有本事你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