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啊,不去反倒反常。”
赵程之所以不说就是怕她紧张害怕,普通人拥有那样的空间,早就瞒不住了,从茨城到大基地,她已经算藏得好了。
顾明月沉吟,“基地知道吗?”
“不知道。”赵程如实说,“知道反而棘手。”
基地的立场不同,可对赵程而言,只愿他喜欢的人像正常人那样活着。
“你不好奇空间怎么到我手里的吗?”
“不好奇。”赵程感觉她额头浸出了汗,心下叹气,把凳子挪过去,伸手抱住她,“这事你不说,没人会知道。”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传开的话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基地知道这事的少之又少,便是顾奇都不知道,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帮忙翻译过材料,从材料里边察觉到了端倪,跟航天部那边的人问出来的。
因为这事,他现在天天都要去航天部报道。
顾明月说,“我也觉得这事玄乎,去医院检查,医生们都说我有抑郁症。”
“所以你没病?”
“没有。”
赵程说,“你卖房回茨城是不是预知到了天灾。”
A国的科技比他们先进百年,空间有预知能力没什么奇怪的。
“我怀疑我死后重生的。”
哪怕有预知能力,哪怕能做梦,但那种感受太深刻了,顾明月说,“你会不会觉得我是怪物?”
“你怎么可能是怪物?你是宝藏啊,顾明月。丢失了空间,灾难持续,A国在外空遭到攻击,没有退路的科学家们不得不振作起来抵抗天灾,恢复自然秩序。”
要是有空间的话,就是另外个结局了。
普通人都会死,存活下来的只会是A国的科学家和有钱人。
之后,他们会筛选基因,拿动物做实验,重新制造新人类,到那时,整个世界可能会变成阿凡达那样,赵程说,“是不是后悔了?”
不聊这个话题的话,她仍被蒙在鼓里,活得小心翼翼,却又自在随意。
“不后悔,你不说,我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哪天碰到危险也不知道,你说他们能把空间抢走吗?”
“不好说,任何一项科学实验,科学家都自诩是主人,能掌控一切,但结果永远不可能遂人意,就像永昼,科学家自己造成的局面,想要恢复却难上加难。”
“太阳东升西落,很难吗?”
“暂时还是难题。”
这也是国家致力科技发展创新的原因,一个国家,科技落后,就没有话语权,只能任由大国欺压,要不是基地在太空取得胜利,那些岛早就撞过来了,基地百姓也会沦为最底层的劳动力。
国强则民强,更古不变的道理。
“下午还领证吗?”赵程问。
顾明月不解,抬头望着他,赵程说,“我怕你觉得我别有用心。”
这也是他一直不多问的原因,有些纯粹关系,加上自己的身份背景,就会复杂起来,赵程说,“做朋友时,我不多问,是不想探究别人的隐私,交往以来,我是怕你有压力。”
顾明月瞳仁闪了闪,伸手抱住他,“赵程,你人怎么这么好呢?”
明明不是什么动听的话,她竟想哭得慌,感觉到她的颤抖,赵程说,“求生是人类的本能,不掠夺,不抢劫,不觊觎他人财产是我的底线。”
每一次出任务,他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一个人既然有这种决心,就不会做出危害社会的事儿。
顾明月说,“我没你那么好。”
“不,你很好,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她要是真的死后,上辈子肯定经历了非常凄惨的事儿,从黑暗中重生,却能保持干净的心,太难得了。
“赵程,我们下午去领证。”
“好。”
赵程领证要先写报告,顾明月也要经过身份检查,一系列手续办下来,到办事处已经快下班了。
结婚证的封面是红色的,一打开,是两人的合照,内附身份信息,估计害怕有人冒名顶替,信息记载得特别详细,登记地址时,她报的新宿舍的位置。
基地已经过了结婚潮,走出办事处,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她看眼时间,“我们说了去小姑家的。”
“现在就去。”
有车去哪儿都方便,先跟顾小姑说了结婚的事,顾小姑激动得落泪,“天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
每次跟顾建国讨论顾明月的将来,她们都是不抱希望的,只能鞭策顾奇多照顾自己妹子一些,对于她们这一辈子的人,有老公孩子才有真正的家,兄嫂侄子再亲,始终隔着一层。
“哭啥?”顾明月抽纸巾给她擦眼泪,“我们都忙,就不请客,跟你和建军叔说一声。”
“好。”顾小姑看着赵程,“明月这孩子从小就懂事,若有不周到的地方,你要多体谅。”
顾明月哭笑不得,“我哪儿不周到了?”
顾小姑拍她,“这不先给小赵上眼药水吗?你往后也要多包容他,他工作忙,别动不动就吵架,有事好好商量。”
“知道了,我们还要去建军叔家,先走了啊。”
她给顾小姑送了两袋子米,以及几十斤红薯土豆,就当她们结婚孝敬长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