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集脸上晦暗不明,云娇再道:“女儿说得这些父亲未必不知,可一可二,不可再三,父亲好好思量,若是惹了摄政王不快,女儿未必会有事,可府中姐妹定然难逃一劫。”
“想必几个姐姐妹妹都等急了,女儿告退。”
云娇俯身屈膝,该有的礼节半点不少。
云集今日无非就是想试探她的底线,若是她不一刀斩了云集心中念想,他必然会做出些事来。
再思及她进府时见到的两个早已出嫁鲜少回家的姐姐,显然都想借百里鸢东风。
云娇听着身后茶盏落地的声音,神色不变。
云集的性子云娇了解,此番不过是借着茶盏表达对她的不满,经她这番警告过后,原有的那些小心思不管怎样都会压下。
因为有句话再云集听来无比真实。
若是他犯到百里鸢手里,依着百里鸢对云娇的喜爱,未必会把她怎么样,可云府众人却只有死路一条。
云娇见了后院,姐姐妹妹果然一拥而上,围着她七嘴八舌,唯独云妙突兀的站在众人身后,眼中依稀可见还未压下的记恨。
云娇不甚在意,只要云集不再处昏招,云妙翻不出风浪来,想来不久之后,云集就会给云妙找个婆家,把她嫁出去。
简单应付了几个姐妹,再给嫡母请安之后,云娇回原先住着的院子,带了欢儿,便出了云府。
云集到底还是压下了心头的不甘,派人给她送了一大摞银票来。
云娇收的心安理得,连客气的推拒也没,不由让送银票的人侧目。
云娇转头就让白鹭收着银票,银票数目之庞大,让连刺客都不畏惧的白鹭抖了手,就算她在摄政王手下颇受重视,可也从来没经受过这么大笔的银子,洛阳云府果然巨富。
岑晓叼了根不知哪儿来的狗尾巴草,不着调的依靠在门廊边上,眼见云娇出来,连忙把口中的狗尾巴草给吐了,站得笔直。
云娇前世便是摄政王身边岑晓侍卫欢脱,现下见他险些没站稳,不由抿嘴一笑。
岑晓无语望天,他只是太无聊了,云府大管家又极为热情,又是请喝茶,又是塞银子的,他听闻云娇要走,这才连忙跑来。
对了,银票。
岑晓将怀中一打银票递到云娇面前,神色恭敬,“云主子,府中管家实在热情,属下推拒不过……”
“给了你你便收着,若是嫌少可再找大管家讨些。”
“不不不!”岑晓连忙摆手,就手中这一打银票已经是他半辈子的月例了哪里还敢嫌少?
“觉得多了?那便留着日后娶媳妇。”云娇促狭一笑,惹得厚脸皮岑晓红了脸。
云娇上了马车,欢儿和白茶则去了后一驾马车,岑晓盯着面前银票,想了想塞进怀中。
他可不像岑秋,是幽州王氏嫡子,家中巨富,视金银如无物。
塞好了,岑晓拍了拍鼓起来的胸脯。又暗自感叹,难怪说身上有银两,心头就踏实,他现在可踏实了。
马车行着,走过闹事,云娇才喝了一口茶水,忽然听到外头一声骚乱,随后有人高呼一声,“惊马了!”
云娇的马车也受了波及,用了晃荡一下,她手中的茶水全洒在衣裳上。
“白鹭,护着主子!”
岑晓的声音从外头传来,随后远去,云娇顾不得湿了的外衫,连忙撩起马车帘子。
前方飞驰而来的骏马只顾往前冲撞,岑晓险险救下一男孩,云娇才松了口气,突然听到一声嘶鸣,随后马车剧烈的摇晃起来。
“不好!主子,我们的马也惊了!”白鹭一边说一边护着云娇从狭小的车窗看外头。
马车晃得厉害,外头的车夫也不知怎么了,一点动静也无。
随着马匹的嘶鸣声越频繁,马车抖动的越厉害,白鹭护着云娇腰侧忽然撞到茶几的尖角,抽气一声,忍着剧痛,将马车门推开。
“主子,跳,我要跳下去!”云娇被晃得发髻散乱,见白鹭面色苍白,不敢添乱,连忙按照她说的抓紧车窗外要往外走。
恰在此时,马车好像碾到了什么,剧烈晃动一下,白鹭体力不支,竟猛的被甩了出去。
云娇要伸手,却被力道带得往一边歪,紧接着又是一股巨力,将她往外甩。
本以为会重重落到地上,却不想一个结实的怀抱将她牢牢接住,云娇心神一松,随后,陌生的冷香让她如临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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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慕之
少年牢牢把她扣住,两人就这样站在车椽上, 云娇使劲力气想要将人推开, 不料脚下马车又是一抖,她整个人不受控制跌在少年怀中。
周瑜锦像一堵墙挡在云娇面前, 牢牢扣住她的肩膀,前方冲撞而来的力道对他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
“你那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周瑜锦对此耿耿于怀许久,如若不是百里鸢势大,云娇哪还有机会安安稳稳过到现在?
周珏锦是他胞弟, 为救他失踪, 王府四处打听了三年都没探听到丁点儿消息, 如今云娇提到周珏锦, 周瑜锦如何耐得住性子?
忽然之间, 周瑜锦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戾气, 手上力道加重。
颠簸的马车上,云娇的下巴被周瑜锦用力箍住,明明惊马带来的狠劲儿大到周围的风都猎猎如刀,好像能把人的衣摆割裂, 可周瑜锦就是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