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何故如此看本王?”摄政王厚脸皮, 这点儿力度的眼神,还为难不了他。
“王爷何以如此着急?”云娇窝进他怀中,这动作如今她已极为娴熟。
百里鸢搂住怀中香软,对她依偎很是受用, “再等不得。”
云娇抿嘴笑了笑,故意道:“妾人已入府?王爷何来等不得。”
“名分未定, 累得娇娇被人欺负,本王舍不得。”摄政王情话已起,便再也止不住,随后, 话中冷意起,“愚昧之人,不知所谓。”
护国公府百里鸢已经料理的差不多了,爵位虽在,子弟却关押的关押流放的流放,如今不过一个空壳。
百里鸢这一手让云娇的名字在京城里贵妇圈子里变得讳莫如深。
摄政王亲自拿了单子,要护国公府赔偿七少爷在云府砸碎的物件,便是一把椅子都没放过。
多一分不要,少一毫不放。
这事一经传出,护国公府当即成了全京城的笑料。
而太傅府那位林大小姐为难的云娇反被打脸的事也流传开,次日早朝,摄政王手下谏臣毫不客气参了林太傅一本,指责其管教后辈无方,摄政王还当着朝廷文武百官的面含沙射影来了一句,家不治何以治天下。
听闻,太傅大人当场黑了脸。
林大小姐一心爱慕摄政王,得了摄政王此言,伤心欲绝,拿了白绫就要掉死在梁上,哪想到刚好被嫡妹撞上,被发现林大小姐寻死不过做戏,太傅大人回府怒极,便被一辆马车送去了家庙。
这下场,哪还有当初京城第一才女的风光,便是一向喜爱这个侄女的太后,也对此不置一词。
如今谁不知洛阳来的那个商户女牢牢把摄政王的心攥在掌心里,得摄政王眼珠子似的护着。
云娇赶忙搂住百里脖子,“王爷心疼妾,妾很是欢喜。”
“可有谢礼?”摄政王大掌往上,又不老实。
“谢礼?”云娇面颊鼓了股,先是疑惑,再察觉摄政王不老实的手,赶忙搂了他脖子道:“王爷疼妾,还要谢礼?”
云娇咬中谢礼二字,百里鸢低笑,“然,无好处之事,本王不做。”
听听,听听,好处!
云娇气鼓鼓咬上面前喉结,得男人闷哼一声,小眼神得意,哪料得意之语还未出口,眼前天翻地覆,人便到了床榻上。
“娇娇不给谢礼,本王自取。”总归不能吃亏了去。
云娇牙口未松,面前腾腾热气已吓得她忍不住缩了缩,再听这无赖话,湿漉漉的小舌一撩。
“娇娇!”男人一声怒喝,不由分说扣了她双手,“求饶也不放!”
次日一早,岑晓盯着摄政王喉间牙印,心头滚过无数北北念头,一不小心走了神,被冷着脸的摄政王丢去军营里操练。
百里鸢黑着脸,娇人儿如今越发放肆,平日抓抓咬咬,小猫儿似的,他浑不在意,今日却被下属看了闺房之乐,摄政王脸皮不大挂得住。
岑秋接了摄政王身子不适,早朝告假的命令,即刻命人进宫去了。
云娇懒懒睡着,原以为能睡到日上三竿,哪知道晨练回来的男人一个劲儿骚扰她,她小腿一蹬,一脚踢在摄政王手心里,也不管身后人什么反应,卷了锦被,裹得严实。
摄政王面色晦暗不明,盯着那只露了发顶出来的娇娇,思索威严二字。
……
清宁宫中,年轻的小皇帝一口一口喝着又黑又苦的汤药,没有都不皱一下。
他目光平淡,直到将一碗苦哈哈的汤药喝完,情绪都没有任何变化。
距离行刺已经过去半个多月,解了毒之后,只要稍加休息,等手臂上伤口愈合,便没有大碍。
对,他只是被划了一刀,毒也解得很快,身体早就好了。
可是给他会诊的太医全部一口咬定他需要静养,是以过了半个月他也只能呆在清宁宫里‘修养’。
宫女将空碗端走,小皇帝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原本平淡的目光突然在一瞬间染上阴霾,清秀的一张脸也突兀变得狰狞。
与此同时,一个小太监快步走了进来。
小皇帝吓了一跳,脸上的表情骤然收敛,他眉眼对窗,再看,又是那个温和病弱的少年。
小太监低着头,跪在小皇帝面前,刻意压了声音回禀:“陛下,前朝传来消息,摄政王今日身子不适,早朝告了假。”
“告假?”小皇帝意味不明的重复。
小太监脑袋又埋低了些,只听到上首一声轻笑,“摄政王身子不适,待会儿你寻了礼,带人慰问。”
小皇帝靠在大迎枕上,阳光被窗挡了一半,只落了点在地上,床榻被一层阴冷的气息笼罩着,他隐于阴影之中,嘴角一抹冷笑清晰可见。
身子不适?百里鸢在冰天雪地里都能独自存活十来日,一个身子不适便缺席早朝,分明是根本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小皇帝紧紧攥着锦被,人却牢牢坐在床榻上,一晃也不晃。
突兀,一直白皙的手落在了小皇帝的手背上。
暖软的温度让小皇帝瞳孔猛得缩起,阴鸷的眼神化作利剑,狠狠刺向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头到了床边的小太监身上。
小太监恍如未觉,一只手覆在小皇帝手背上,一只手将头上纱帽摘去。
那一瞬间落下的青丝和露在小皇帝面前的脸,让他阴鸷尽收,满目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