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淅淅沥沥落着,谢知庸望了一眼:“道路泥泞,宋公子出行多加小心。”
宋修竹好像一下子就释然了,他笑着道了句“一定一定”,顺着视线,看谢知庸拎着人走远的背影。
*
“师妹下回还是少喝点酒吧。”谢知庸看她今晚异常的亢奋,只能默默地把伞往她那边倾了倾。
越满全然不觉得自己已经是醉鬼了:“我千杯不醉!”
谢知庸:……
你要不要稳下步子再回答。
好像看懂了谢知庸没有说的话,越满一拍他的手背:“真的!”
“好,真的。”谢知庸顺着醉鬼的话。
“那你帮我把路扶一下好不好?”越满往他那边凑近了一点,拧着眉,不大高兴:“它老是晃,影响我走路。”
谢知庸:……
谢知庸沉默的有点久了,越满好像也觉得有点强人所难了,大发慈悲地说:“算啦算啦。”
谢知庸舒了口气。
平时的越满本来话就多,喝了酒更是,絮絮叨叨地能从墨砚写错了的千字文到唐朝然欠她的三十七两银子。
谢知庸颇有耐心地回答她,雨渐渐的歇了,客栈也终于要到了,越满憋了一路上的话也终于要说了。
她停住步子,揪了揪师兄的衣角,心如擂鼓:“林师姐和唐朝然他们刚刚在吵,谁是师兄最好的师弟妹。”
谢知庸冷不丁地被她拽住,点点头,柔了神色,看着她:“唐师弟和林师妹在我在我看来并无不同。”
越满的手指松了,她“啊”了一声。
谢知庸回答的一本正经,让她的话好像落在了棉花上,她有心想逗逗他,却也是真的想知道答案,她耷拉着脑袋,有些泄气:“这样啊,我还以为我能排前三呢。”
谢知庸怔忪片刻,才反应她的话,看着越满垂着脑袋,就往客栈里走去。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其实,
“也能排第一的。”
他飞快地说,耳朵烫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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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满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她只觉得脑袋嗡嗡得难受,她给自己扇了扇风,心说宿醉真难受,下次再也不找师姐拼酒了。
她没了昨晚的记忆,只隐隐约约记得好像是谢知庸带她回来的,只是,谢知庸还在鸿城呢。
越满想着,走下楼,就看见谢知庸和于谣商量何时出发,于谣是今天上午才赶回来的,不知道越满醉酒,还诧异地问她怎么才起。
越满摸摸鼻子,心虚,又问谢知庸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谢知庸回他,让小二麻溜地送上温了许久的醒酒汤和白粥小菜,越满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心说没想到还真是谢师兄来接她回来的。
“明日去鸿城吧。”于谣锤棺定案。
越满忽然觉得小米粥不太香了。
真的,不想,走,剧情。
还是未知的剧情。
于谣见她停了筷子,以为她害怕:“师妹可以不去的。”
越满悄悄看了一眼谢知庸,见他没有拦着,干脆自己努力争取:“那不行,我得去的。”
两人没有说话,默许了,越满支起脑袋问:“怎么忽然这么急?”
于谣没回答,谢知庸也没说话,越满眨着眼,恳切:“不能告诉我么?”
于谣偏过头,不去看她,从传播途径上拒绝她的示好,她刚想义正言辞的拒绝,就听见谢师兄无奈:“瞒着师门去的。”
“!!!”
于谣见他说了,也吭声了:“鸿城与妖魔自有勾结,我和唐师弟已经回禀,掌门却置之不理。”
越满震惊,修仙界不是应该势不两立么?
“凝光匣已寻回,”谢知庸敲了下桌子,把她的思绪拉回来:“不日掌门就会令我们归程,因此才要早早上路。”
越满把最后一口粥喝完,昨日落雨,今日的天也阴沉沉的,好像前路尽是未知。
*
魔王旬周遭常常绕着不散的魔气,阴沉沉的,传闻他所经之地,草木枯落,生人受死气缠绕萦。
旬慢悠悠地走进来,他没有脚步声,脸上的魔纹细细密密,让人看了生怵。
云乘听到动静,没有回头,声音冷冰冰:“鸿城的事,魔族怎么不守规矩?”
旬没想到他先问了出口,发出阴阴的笑:“云掌门大可息怒,我敢来,自是因为这事和魔族无关,掌门还是查查自己门派里的老鼠吧。”
他话刚说完,云乘就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他皱眉:“吴青阳围堵我门下弟子,不是出自你的授意?”
旬又不应声了,发出那种桀桀的笑声:“掌门还真是……看来魔族要好好审视审视自己的盟友了。”
云乘被他激怒,一道掌风袭来,旬被他凌厉的掌风击中,散成一片黑雾。
眨眼骤忽之间它又恢复原样。
“先走了。”
随着黑雾散去,它撂下的话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殿。云乘面色沉沉,望着谢知庸一行人传回来的信符,抬手,将它碎得干干净净。
*
越满一行人出行那天是个雨日,空气潮潮的,让人感觉很不舒服,谢知庸撑了把伞,把人送进马车厢里,林晓晓有些舍不得地扒拉着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