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庸怔忪片刻,反应过来,手臂用力,将人抱得紧了点。
越满这才找回点安全感,感激涕零地看着谢知庸。
谢知庸视线飘啊飘,没和她对视。
果然耳朵红了。
越满心说,又觉得耳朵红大概是会人传人的,她的耳朵也在发烫。
旋转了一阵,石室总算停了下来,越满终于落了地,脚步虚得像踩在棉花上。
谢知庸眼疾手快地捞了一把她。
越满这才稳住重心,她扒拉着谢知庸的手腕:“下回我再也不要来了,好烦。”
谢知庸安抚性地摇摇手,越满手也跟着晃荡几下。
她皱鼻子:“哄小孩呢?”
“没有,”谢知庸回她,又晃荡了几下。
好吧,
越满觉得自己可以勉强原谅下他。
前面又出现了一条暗道,越满打起精神,跟在谢知庸后面,老老实实地做小尾巴。
这次的暗道没走多久就见了头,到头了又是一个密室,越满头大:“怎么又来一个?”
“差不多到头了,”谢知庸安慰他,又把剑立在地上震了一下,闭上眼听了一阵,越满也尝试听一下。
无果。
好吧,果然不是谁都有主角光环的,开导完自己,她偷偷睁开一只眼去看谢知庸。
发现谢知庸好像在很专注地看着自己,面上露出一点淡得好像要消失的笑意。
“师兄嘲笑我?”越满抓住,又觉得丢人,干脆逃避现实,闭眼不说话。
谢知庸又拽下她袖角:“不是嘲笑。”
越满于是很顺理成章接受这个解释,问他:“师兄听见了什么?”
“水荡开的声音,面积不大。”
“那就不是河湖?容器装了,这里有人!?”越满吃惊,又发现自己声音太大,赶紧捂住自己嘴,含糊:“哪个方位?”
谢知庸指了个地方。
越满附耳过去听,果然能听见几声“咚”,很轻,不认真听几乎听不出来,比在钟楼听到的弱多了。
“我有破音符。”越满东翻西找,总算找到一张符纸,她贴在墙上,声音于是有些大了起来。
“要问问么?”越满示意。得到谢知庸颔首后又用手指在破音符上写着。
荷花一下又一下地撞着墙壁,她撞了太多次了,身体的骨头好像都要错位了一样,其他的少女不忍心看她这样,有一两个跟着帮她一起的。
她们饿了太久,特别是最年幼的那个,叫玉珠的,饿得已经没了力气,面色苍白,一副憔悴的模样让人看了就心疼。
荷花撞得手臂淤青一片,可是毫无反应,空气沉默得几乎要将她们最后一丝生机吹灭,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走到了悬崖头,只能往下一跳,除了一死,再没有别的办法。
“有人是么?”僵住的空气忽然被打断。
好像眼盲之人终于可以视物,荷花迫切地呼吸着,气息不稳,眼泪忽然就一颗一颗地落下,她慌乱开口:“有、有的!”
许久没了粮食补给,她的声音细若蚊蝇,散在空气中几乎听不出来。
理所应当的,那么没了回应。
最后一丝光就怎么灭了。
荷花情不自禁地哽咽起来,周遭的孩子都是半大不小的,也跟着小声抽噎。
“我听不清,可以大声点么?”那边接着传话。
回光返照不过如此,一帮孩子趴到那块石壁上,齐声喊:“有人的。”
越满第一次只能隐约见到动静,直觉告诉她里面肯定有人,于是她又问了一遍,果然,这次有了大声的回应。
听到声音,越满后脊一凉,她刚想回头求助,谢知庸就已经到了她身后,他说:“我也听见了,别怕。”
“里面好多人。”越满抿抿唇,有些迫切:“好像都是孩子。”
谢知庸神色一凛,越满和他对视一眼,知道了彼此所猜测的——
招风堂没了踪影的年轻弟子。
看样子密室内有个阵法,将孩子们关起来了。
“可以强行破开么?”越满先问了谢知庸,谢知庸找了一会阵眼,神色凝重:“阵法连通鸿城城主府,倘若破开,那边马上就有了消息。”
这次太过匆忙,实在不是一个很合适的时机,加上唐朝然于谣均还在城主府,倘若暴露了,一行四人便陷入死局。
越满面色纠结。
“明日,”谢知庸忽然开口:“明日我来破阵,你和于谣唐朝然先出城再说。”
越满知道,这大概是最优解,招风堂人多势众,上次唐朝然和于谣都在他们手底下失手,她倘若一意孤行,只会拖谢知庸后腿。
早知道就勤奋点,多学点法术了。
越满相当后悔。
里面的人听见久了没动静,又试着叫了声,越满收回思绪,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在自己的百宝袋东翻西找,总算找到出上次套话剩下的糕点,用传送符送了过去。
“明日再来救你们,可以么?”她问。
里面的少年人大喜过望,感激涕零,当场就要叫他们恩人,越满连忙谢绝了她们好意。
待的时间不宜太久,少年又饿着,越满不好问太多,和他们道了别,就打算和谢知庸先出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