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沫起身走到桌边,见稀粥里不止有切成小丁的酸梅,还有白萝卜和大枣,以及微不可见的碎肉末。
这一看就满有食欲的样子。
顾以沫比了个大拇指:“第一次进膳食间,就做得如此成功,天赋不错。”
白染:“……”
“小嫂子谬赞了,下厨……也不是难事。”
确实不难……
谢锦瑟努力忍住笑意。
人家为了给自己研究这一碗粥,连着好几日在膳食间折腾。
一开始不是火候没掌握好,就是食材的品种和量没掌握好。
神医馆的膳食间,常常飘出不可言说的味儿。
侍候她的丫鬟婆子,从白染第一次进膳食间,就跑来和她告密了。
可白染没说,她也就一直都装着不知道而已。
如今大功告成,她就更不会拆他的台了。
顾以沫瞅见白染手指上那几个明显是切菜切到的小伤口,又看见谢锦瑟脸上极力掩饰的笑意。
心里不禁呵呵了……
男人……手指切了都要保住面子。
白染不知道谎言早已败露,
他心情很好的亲自动手盛了两碗粥,一碗放在桌上,自己端起另外一碗走到贵妃榻边。
“小嫂子自便,我喂瑟瑟吃一碗。”
“我就不吃了。”
人家做的爱心粥,她可没脸留下来吃。
顾以沫朝两人挥挥手,谢绝身后两人的挽留,抬脚便踏门而出了。
……
镇国公府。
楚芸送走纪家夫人,回头问身边的夏荷:“王妃回来了没?”
夏荷屈膝:“回夫人!没有呢!”
“那你去吩咐一声,晚膳就做沫儿爱吃的菜。”
“哎!好嘞夫人。”
夏荷后退两步转身去了膳食间。
楚芸放下茶盏,又让菊香去一趟墨院:“王妃晚膳在这边用,你和房妈妈说一声,免得她白忙活一场。”
“是!夫人。”
楚芸在家里张罗着晚膳,顾以沫却在半路上,被人拦住了马车。
长宁街上。
马夫人看见镇国公府的马车驶过来,便闭着眼睛从街角冲上去跪在了路中间。
看着突然跪在路中间的人影,绿箩吓了一跳,立刻死死勒住了缰绳。
马儿发出一声嘶鸣,硬生生将踏出去的前蹄,擦着地上人影的头顶收了回来。
这也导致马车一阵颠簸,半躺在马车里的顾以沫,猝不及防直接从软榻上滚了下来。
“小姐小心。”
眼看自家小姐脑袋就要磕在矮几上,红杏忙抢身上前,将自己的手臂,垫在了自家小姐的脑袋下面。
砰砰……
顾以沫滚下来时,正好就落到了红杏这个肉垫上。
绿箩安抚好受惊的马儿,顾不得马车前面的罪魁祸首。
她立刻掀开车帘,在看见红杏垫在了自家小姐身下后,才将悬着心,放了下来。
“小姐您没事吧?”
绿箩进入车厢,小心将自家小姐给扶了起来。
“我没事。”
顾以沫摇头,忙去看红杏的脑袋和手肘。
刚刚她落下来时,可是看见红杏的脑袋和手肘,都撞到了矮几上。
将红杏的衣袖挽起来,果然看见她的手肘红了一片。
不过还好,并没有伤到骨头。
“脑袋呢!脑袋应该也撞到了。”
顾以沫抿着唇,又忙去检查她的脑袋。
“小姐别慌,奴婢没事。”
红杏说着,还配合的将头往前面凑了凑。
说实话,此一刻,她心里是甜丝丝的。
今日这事但凡换一个主子,她和绿箩都会第一时间挨骂。
可她们家小姐没去管自己有没有受伤,没责骂绿箩赶车失误,没责骂她保护不周。
反而最先想到查看她这个丫鬟的伤势。
这如何不让人心里泛甜呢!
感觉到手下没有水肿起包,一低眉,却看见这傻丫头嘴角还挂着傻笑。
顾以沫没好气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脑袋上都长包了,瞎高兴什么呢?”
“能得小姐如此关心,奴婢脑袋就是破洞了都高兴。”
红杏话音刚落,绿箩也伸出自己的手掌。
“小姐,奴婢刚刚勒马缰,手也好痛的呢!”
“是吗?”
顾以沫忙朝她伸过来的手掌看去……
“嗯!我赶紧给吹吹啊!不然,红印子都要消失了呢!”
噗嗤……
红杏也看到了那浅得不能再浅的红印子,忍不住闷笑出声。
绿箩也被自家小姐的话给逗笑了。
“外面出什么事了?”
红杏没事,顾以沫便一边弯腰出车厢,一边问道。
可在看见马车前,被墨院两个护卫押着的中年妇人时,她便晓得是怎么回事了。
“王妃!此人企图谋害您,属下这就将人送去大理寺。”
“对!就是她突然从街角冲出来,才会惊了咱们的马儿的。”
绿箩也指着被押着的人气愤道。
原本还在激烈挣扎的女人看见顾以沫出来,立刻大声哭喊出声:“沫儿……我是你娘的母亲啊……按辈分,你当要唤我一声外祖母的啊……”
顾以沫还没开口,围观的人里,已经有人,把马夫人给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