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几人憋着气照做。
前面的问题有她们早就在路上商量好的说辞,还算顺利的蒙混了过去,书生登记她们的名姓手印时也没出什么岔子。
但当她们把衣襟荷包一一翻开后,一个书生忽然问道:“你们几个妇道人家,怎么走了这么远来找夫婿,却不见有什么行李?”
奉天她们的行李都收在了百宝囊里,而那个神赐的百宝囊悬在她腰间,就像是个平平无奇的荷包一样,直接打开,里面也只有些做伪装的碎银。
所以那个书生起了疑心。
奉天没想到自己百密一疏,只好临时发挥,说路上差点断粮,只好拿自己的行李物什典当了换些银两,所以这会她们身上是什么家当都没了。
那书生将信将疑,跟旁边的几个重甲守卫嘀嘀咕咕了一番。
最后那个重甲守卫斜眼看了看奉天一行,嗤笑了一声:“几个小娘们儿而已,还能翻出什么浪不成?放罢放罢!”
登记的书生这才挥了挥手让奉天几人通行。
但她们刚踏进城门,那个重甲卫士又喝道:“等等!最后那个!停下!”
走在最后的江云归猛地顿住了脚步。
奉天等人也转身想看看情况,却见那个重甲卫士大步上前来,一把抽出了江云归头上挽发的长簪,然后喝道:“江州郡郡城内严禁佩戴此类尖锐簪钗!此物没收!好了,走罢!”
江云归和奉天等人都愣住了。
她们一行人除了江云归之外,都用的发带束发,只有江云归平日嫌发带软趴趴的,都爱用长簪将所有头发束成高马尾。
可没想到就这样一根挽发的簪子,都会被捋下来。
奉天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惊愕之余,也隐隐猜到了此时江州郡郡城里暗藏的风云涌动。
入城后,她们发现果真如此。
整个江州郡郡城里,几乎是五步一岗十步一亭,街上来往的巡逻卫士比行人还多得多。而且街边的许多店铺都紧闭着大门。
那些巡逻的卫士见到奉天等人,立刻执剑上前,盘问她们要去哪里,为何愣在街边不走,是不是心怀鬼胎。
奉天只好照着之前瞎编的话糊弄过去:“我是来寻我家当家的,他在郡城里谋生,已经几年不曾归家了。我第一次来郡城,不认得路...........所以才有些犹疑,官爷勿怪。”
那些守卫们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们一行人,确定她们都是寻常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后才勉强放行。
但江云归却又遭到了额外的盘查。
因为这一行人里,就江云归的容色最出众,那些守卫不知接了什么命令,对男人和美貌女子盘问得格外的严苛。
他们反反复复问了几遍江云归的身份和目的,确定她是跟奉天一起的,没有往郡守府的方向去的意思后才放过她。
就这样走着,不到百米的路程,奉天等人竟接连遭到了三次盘查。
而且也不单单是她们,街上零星的其他行人也照样被盘查了数次。
甚至因为奉天一行人都是女子,受到的盘问还稍稍放松了些。
奉天还见着一个挑着挑担的男人被拦下,连扁担都被抽走了,两个箩筐也被守卫们揭开细细查过后才放他离开。
这样严密的查法,让奉天等人只能暂且寻个还开着半扇门的客栈住下。再想往前走似乎不现实了,照着这三步一查的架势,她们今天怕是都走不完这条街。
只能先寻个住处,待入夜后再去摸一摸情况。
因为入夜后寻常人要靠火把照明,而有修为的奉天等人却不需要。在火把照不到的死角和头顶,她们都可以自如的行动,反而比白天方便许多。
这客栈里的人也少,一楼吃饭的桌子都是空的。
小二一见到她们,还有些意外,见她们确实要住宿,又领她们去柜台登记了好大一通,按了手印才敢带她们去房间。
奉天等人刚在房间内坐下,就又听到楼下的小二也被进来的卫士们盘问了起来,问他店里住了几个人,可有登记,都是什么人等等等等。
奉天几人都被这架势惊着了。
她们彼此对视一眼,选择不出声,拿出纸笔交流。
奉天率先执笔:“入夜后奉珍奉云江云归与我分散去寻摸江州郡郡守府。”
奉珍奉云江云归点头记下。
另外几个女孩儿不识字,但也能猜到些东西,她们用口型问道,她们今夜是否需要留守客栈。
奉天点点头,让她们今晚也暂且别睡,尽可能的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几人议定后,便各自先小憩了。
因为在这里修炼也不是个好选择,只能小憩。外头闹哄哄的,不得安宁。
外面乱七八糟的盘查动静果真响了一天,奉天等人都被敲开房门又查了几回,每次来盘查的,还都不是同一拨人。
这让奉天有些担忧。
如果入夜后的盘查也这样严厉,那她们该如何去夜探郡守府?留守的几个女孩儿要怎样才能把这些时不时就来清点人头的守卫糊弄过去?
奉云想了想,道,她可以试试炼制几个人形傀儡,看看能否糊弄过去。
但奉云毕竟才筑基,对炼器之道也不过将将入门,人形傀儡倒是炼制出来了,但只能远观,一细看就能发觉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