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官府就可以借着人命官司,光明正大的插手进司女监。
惜辛知道官府的算盘。
所以她不会让他们如愿。
惜辛冷笑了一声:“想抓我们进监牢?好啊,我身为司女监掌令,理当为手下的事情负责,我跟你们走便是。”
官府的人愣住了。
他们其实只是想趁天女们理亏时拘几个天女示众来做日后谈判的筹码,但没想过要抓惜辛。
因为惜辛不仅是王女,还是司女监之首,如果抓了她,难保其余天女不会造反。
官府本来的打算,只是借此打压惜辛和司女监,继续与她在朝堂上斗法,最好能逼得她松口,在司女监内塞几个男人或者“娇女”进去,当理中客“以保公正”而已。
可惜辛却不容拒绝的自己走进了天牢。
这下官府的盘算全乱了。
想审问惜辛?惜辛现在有筑基三重境的修为,若是真的惹怒了她,她抬手就能把官府劈个粉碎,除非她自己理亏不动手,否则谁敢动她?
而且一旦惜辛受审,天女们如果放弃了之前的周旋,直接撕破脸,跟官府反了怎么办?谁阻得了她们?!
可若不审惜辛,官府之前的心思就全白费了。
官府顿时骑虎难下。
司女监内,天女们果然炸了锅,有些暴脾气的天女当即就想打进天牢,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砍了那些一直在暗中搅风搅雨的男人们。
但理智些的天女拉住了同伴。
她们不能再递把柄给官府了。
除非她们是真的想反。
可现在大梁虽有暗流,但自从天女出世后,整个梁国算得上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她们没有反的理由。而且,因为劫狱而造反,名不正言不顺。
一个暴脾气女修一拳砸碎了一张椅子:“那怎么办?!咱们就这么干看着吗?!”
旁边的女修拉住她:“不,不是干看着,我们得相信掌令,不能坏了她的事。”
暴脾气女修又捏碎了一只杯子,但比之前冷静了许多,没再提掀了天牢的事了。
众天女们商议后,果然按下了情绪,没去劫狱,而是学着“娇女”们的样子,派出筑基女修齐齐御剑在天牢上空默然盘膝端坐。
她们既不出手,也不答话,就那么冷冰冰的盘膝端坐在飞剑上瞧着下方的人,任由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岿然不动,看得那些狱卒们头皮发麻。
此前一直以和为贵的天女们第一次朝凡人亮出了剑,谁也不知道她们的剑什么时候会挥下来。
另一边,朝堂上也吵成了一锅粥。
惜辛直接撕了他们的剧本,让他们原本准备好的各种计谋和说辞都落了空。
天牢上空御剑端坐的女修,是天女们对朝堂无声的威胁。
如果这事处理不好,到时候她们恐怕就要大开杀戒,血洗国都了。
一直把天女们当做对手,却在天女们的和善下忘记了她们的修为的朝臣们焦头烂额,派了好几拨人去天牢请惜辛出来上朝议事,但惜辛却径自盘膝入定,连眼神都没回给他们一个。
无奈之下,梁王亲自带着百官来天牢,压抑着怒火想跟这个不孝女求和,但惜辛已经入定了,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
他们的头顶,黑压压的停着数百个筑基女修,让他们走进天牢的时候腿肚子都在发抖。
因为那些天女的眼里,冷得几乎没有一丝感情,似乎下一瞬就能挥剑造反。
梁王的情绪在看见入定的惜辛后就彻底炸了。
“来人!把这个不孝女搬去朝堂!”
他似乎觉得,只要把惜辛搬出天牢,他们之前对天女们的种种打压挑衅就可以被揭过去了。只要惜辛重新站在了朝堂,他们就能继续与她你来我往的使袢子,像之前那样,跟她“讲道理”。
然而,入定后的惜辛身如千斤坠,不仅搬不动,连靠近她的凡人都会被金光反弹得倒飞出去。
这下梁王和百官是真的慌了。
梁王拂开身侧的人,双腿发软的走到惜辛三米外,“惜辛!!你睁眼!父王知错了!你快起来!有什么事咱们去朝堂上谈,好好谈!!你快把那些御剑的女修们斥回去!!惜辛!!女儿!!”
话到后面,梁王的声音都近乎凄厉的尖利了起来,犹如破釜沉舟一般。
但惜辛已入忘我之境,外界的一切都无法叫她看见,听见。
梁王心怀侥幸的想伸手去拉她,但他的手一伸到惜辛三米范围内,立刻像是被火烫了一样本能的缩了回来。
他也无法靠近她。
百官们正惊慌,又听得头顶传来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剑鸣声。就算是有房顶遮着,百官们也能想象到天牢上空御剑的女修们现在是怎样的冰冷神情。
她们在向他们示|威。
梁王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冠冕都跌散了,鬓边的白发也乱了。
百官们也整整齐齐的跌在了天牢里,在头顶不断传来的剑鸣声中,许久都爬不起来。
半晌后,梁王才像是回魂了一样,抓住国相的袖子:“爱卿!去!去找雍娘!还有你女儿!婉桃!叫她们来劝惜辛!去啊!快去!!”
国相也恍然大悟,连滚带爬的冲出了天牢,去蓬莱神殿求雍娘和婉桃来劝解惜辛。
蓬莱神殿,苏巧贞冷眼看着前来求见的国相,却公事公办的以神侍不能擅自离殿,且蓬莱神殿不涉任何朝堂之事的理由,拒绝了国相的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