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淼将一缕碎发别在耳后：“我一直在申请出国进修，前几天终于批下来了。”
霍德教授和其团队不止研究男性生子技术，在女性生殖医学方面更是发表了数篇影响力深远的论文。
“国内的医学技术相比国外，是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程淼耸了耸肩膀，开玩笑道，“我来进修也为了开拓视野、提高专业水平，以后回国了好评职称嘛。”
傅霆深跟着走上前，在她对面站定：“程医生。”
“傅总。”程淼招手，“看来你这胎，还得我来剖。”
——鉴于她是傅霆深的妇产科医生，对他整个孕期变化都比较了解的缘故，霍德教授答允让她从旁协助手术。
万事俱备，人员就位。
奈何傅霆深的肚子迟迟莫得动静。
一直等到第40周，仍然没有要发动的迹象。
霍德教授愈发谨慎，时时刻刻监测着。
羊水透明清澈，胎儿发育正常。
“Take it easy！Now that everything is normal，let's wait a little longer.”
霍德教授提出建议，他想着再等上几天，这样就能收集到更多傅霆深的身体数据。
等着等着，又过去了一周。
宁知落带着点郁闷地打趣：“难道你怀的是哪吒？”
傅霆深皱起眉头，沉下心感应：“应该快了……”
临近产期，傅霆深无可避免地感到焦虑。
胡思乱想，偶尔心血来潮，开始交代后事：“万一……万一我手术途中大出血保不住，你…………”
宁知落捂住他的嘴：“别瞎说。”
傅霆深闭口不言，眼眸低垂，一副颓丧的模样。
霍德教授提前将手术风险告知给他了，腹腔妊娠生产时最危险的就是发生脏器黏连和血管破裂。
没有发生还好，发生了就是九死一生。
先前成功的毕竟是个例，幸运成分占比大。
宁知落：“你不会死的，我保证。”
傅霆深“嗯”了一声，头埋在她的怀里。
过了片刻后闷声提起：“假如，我是说假如，我死了，你可以再找别的男人，没关系的。”
“但你不要让舒安和舒欢叫他们爸爸。”
宁知落：“……………”
还他们。
合着给她安排了不止一个呗。
“哪有别的男人，”宁知落拿他没有脾气，“你要是走了，我的后半辈子要守寡还得拉扯两个娃，多凄惨呐？”
傅霆深想象着那画面，认真保证：“我不会死的。”
他不能死，他要帮她照顾孩子。
他还要陪她很多很多年，携手走完这一生。
继续再等下去不是个事。
按照正常生产来说，41周就是怀孕的极限了。
宁知落主动要求着，尽快进行剖腹产。
日期定在了4月24日。
傅霆深被推进手术室。
宁知落清洗了身体，头发挽起来，用蓝色手术帽扣住，戴上眼镜和口罩，换上无菌的隔离衣，和医生一样。
和普通的分娩不同，剖腹产手术需要严格的无菌环境，通常是不允许家属进来陪产的。
宁知落想在这个过程中陪着他。
最终申请到资格，做好了消毒灭菌才得以进入。
傅霆深已经打好麻醉，半麻，仍保留着意识。
由于手术危险系数比较高，护士给他扣上了氧气面罩，所以发不出声音没法交谈。
傅霆深仰着头，只能看到明晃晃的手术灯和她的脸。
“有我在，”宁知落在他耳边安抚道，“别怕。”
焦虑和恐惧的情绪诡异得消失了，变得平静。
锋利的手术刀竖着将他的腹部剖开。
——剖腹产最常采用的是横向切口，因为位置偏低些，容易被衣服所遮盖，术后恢复的速度也快。
而腹腔妊娠的胎位靠上，无论怎样都遮不住疤痕。
横向切口，手术时视野差，与剖宫产不同，医生们需要观察整个腹腔内壁的状态，综合考虑后选择了竖切。
“All organs are in good condition and ready to take out the fetus.”
霍德教授发出指令，将孩子取出，剪断脐带。
第一个是男孩，被抱出来时非常安静。
程淼双手接过，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
宝宝艰难地睁了睁眼睛，依旧没有哭。
幸好他的脸色很红润，有呼吸的幅度。
程淼让护士将宝宝送到保温箱中观察。
第二个是女孩，一出生就嘹开嗓子，哭声洪亮。
程淼笑着说了一声：“恭喜。”
这是先前约定好的暗号，如果是女孩就说恭喜。
太好了，他生了个女儿。
傅霆深高兴地想，随后困倦地合上了眼睛。
第52章 052涨奶
胎儿取出来后, 手术仍要继续。
女性拥有子宫，胎盘较易剥离，胎盘上的蜕膜、已经坏死的残留组织和积血会在产后自行排出体外。
但傅霆深是男人, 没有此功能。
现在就必须将胎盘从腹壁剥离, 过程可谓是相当艰险, 幸好没发生脏器黏连和血管破裂之类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