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悄咪咪地看着叶秋生把季婵带回天师府，然后毫不迟疑的和季婵契约了。
鬼王的鬼力顺着契约修复着季婵浑身的伤, 就连她肚子上的那个血洞，都肉眼可见的快速痊愈。
问心：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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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宿主, 任务快要完成。】问心的声音从脑子里炸出来, 将她吵醒。
她不是死了吗？
季婵的意识昏昏沉沉，额头被轻轻落下一个吻。
“立夏，醒了就先把药喝了, 喝了药再睡。”叶秋生手掌抚在她额头上，把她脸上的碎发顺到两侧。
她睁开眼睛, 看到叶秋生，他正坐在床榻边, 魂体已经凝实了许多, 看起来并无大碍。
“扶我起来一下。”叶秋生嗯了一声，一只手搂住她的腰, 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颈, 身上的伤很疼，只坐了起来，就流了满身冷汗。
“呼, 呼。”季婵喘着气，平复让她浑身打颤的疼痛, 叶秋生担忧的眼睛看着她, 她轻轻摇了摇头, 表示自己没事。
等到疼痛渐缓之后, 她这才扭头，熟悉的布置，这是她自己的房间，外面天色已黑，只有细碎的月光透过镂空的雕花木窗照进来，昏黄的烛光照在面前叶秋生的脸上。
她低下头，手上细碎的伤口连疤都没留下，干干净净的，只剩下掌心还留着几个茧子，身上很痛，无处不在痛，可偏偏一个伤口都没有。
“帮我把被子掀一下。”她虽然没有伤，可身体依旧很虚弱，如今深秋天凉，被子也有些沉重，她根本没有力气掀开。
“可是立夏，晚上天凉，万一冻着了怎么办？”叶秋生犹豫着不想掀，季婵只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
他叹了口气，还是乖乖的把被子掀到了另一边，狐狸眼忧心忡忡，像看着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被子被掀开后，季婵这才看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了一身，她手滞了一瞬，抬头看向了叶秋生，他面色酡红，望天望地就是不望她。
谁做的，显而易见。
季婵停顿片刻，本来想让他出去的，现在也没必要再开口，她直接掀开里衣下摆，露出白皙柔软的腹部，上面光滑完整，连个疤都没有。
她手指轻抚过之前血洞的位置，那里就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伤口一样，摸上去的时候很疼，疼得她浑身都在颤栗，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叶秋生连忙把她手拿开，小声的呵斥她：“只是看起来好了而已，又不是真的好了，立夏你乖一点，不要乱动。”
“我这是怎么了？”季婵苍白的唇微动，浅褐色的眸子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看。
“没怎么，就是……”叶秋生握住她的手微松，错开她的视线不敢看她，“我用了苏宣给我的符，之前你给他的那种。”
他小心翼翼的：“你会不会生气，我擅作主张？”
她怎么可能会生气，她一直以来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
“你呢，你不会后悔吗？”她已经是将死之人，就如当初的苏宣和浣娘一样，哪怕用了这个姻缘契，也不过只能再活数月。
而他现在已经是鬼王，若无意外的话，最少还能在人间逗留上千年，用千年时光换来短短几月，这太不值得了。
当初她不懂苏宣的选择，现在也依旧无法理解叶秋生。
“我时日无多，这么做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季婵苍白无力的手反握住叶秋生的，浅褐色的眸子里烛光跳跃，漂亮的像是阳光照在了湖面上，“你明白吗，我们都可能无法活到明年的秋季。”
他眨了眨眼睛，幸福的像是秋日里饱满到流汁的果子，他说：“我明白，立夏，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一天我也很开心。”他之前也曾想过，这辈子不在一起也无事，他们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可是，老天爷似乎对他格外的残忍，他终究不相信自己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他自卑、贪婪、偏执不安，没有人会喜欢他，只有季婵，只有她。
他对这个世界最大的留恋就是季婵，如果季婵死了，他会先疯的。
叶秋生缓缓俯身，眷恋的把自己的脸放在她的手上，往日温热的手，如今冰凉，像是冰块般刺人。
这惊醒了他，连忙起身给她盖好被子，还掖了掖被角，语气很温和，像是在哄小孩子：“不说了立夏，还是先喝药吧。”
说完，他拍了拍手，木门被从外面推开，季婵顺着声音望去，结果看到了一只？
啊？一只鬼？！
那只鬼生前应当就是位大夫，不要问季婵怎么发现，谁让他脑袋上，被插/进了半个药锄呢。
季婵：“……”
“这怎么回事？”天师府可是有禁制的，游魂和普通的小鬼根本无法进入，可现在这只鬼是怎么进来的！
叶秋生小眼神乱飘：“我把禁制关了。”
天师府的人都去过重阳节了，大晚上的，整座山除了他们只有几个老杂役，这也太寒酸了，好歹他现在也是鬼王，全天下的鬼都要听他的，结果身边连一个伺候的鬼都没有，怎么可以那么没有排面。
所以，他二话不说就把天师府的禁制给关了，反正现在他是老大，那些鬼就算进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但是季婵不一定会同意啊，他自己也明白，就先斩后奏。
说完之后，还没等季婵出声，叶秋生就连忙扭头看向了那只端着药碗，已经走到了床前的鬼：“把药给她。”他指了指季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