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三位可否帮个忙?”
原来如此。
怪不得那老爷子还坐在顶端不动呢,原来是伤了脚。
姜湉暗忖着,可这忙又是怎么个帮法?男子没明说,己方自然也不会表态。
钟梧清许也是想到了这点,又急急补充道:“因在下/体力不足,若是背上父亲肯定没有再带上物资的余力,所以我便想请三位搭把手。”
说到此处,他脸上一闪而过纠结的神色,却最终还是不敌被拒绝的恐慌,不得不道:“这里面都是药材。若诸位能助我将药材送到安全的地方,到时在下会以一半药材为谢礼!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顺着他的手指,姜湉三人这才注意到角落里躺着的包袱。
灰扑扑、脏兮兮地,但个头倒是分量颇足的样子。
好家伙,倒是小看了这父子俩!
原以为不过一个白面书生、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居然还能寻到这么多的药材?!
不过,他们是怎么想到来威源码头找药材的呢?
要知道这里可是专门的木柴集散中心。
当然,专门运载木材并不代表只运载木材,也许是有人加了钱财蹭船,抑或者船工自己夹带私货......这都是可能会发生的事。可即便如此,这也是隐秘的小概率事件不是吗?正常人谁会因为一些不为人所知的小概率事件前来冒险呢?
而且还真给他们找到了。
除非......他们笃定此处就是有药材,并且详细知晓药材在何处!
否则根本说不通!
姜至呈显然也想到了此处,于是笑了笑道:“哦?你们运气倒好,居然还真给你们找着了。”
这话里埋有陷阱。
若对方顺着他的话,只道运气使然,那明显这忙不帮也罢。
钟梧清腼腆一笑,开口道:“还好......”
这话一说出来,不仅是蒋晟与姜湉二人肃了脸色,甚至姜至呈嘴角的笑容也逐渐隐去。
就在此时,顶上的老者突然开口打断了儿子的话头,“梧清。”
众人循声望去。
此时,顶端那老者终于坐直了身体,见众人抬头看来,便从容地作了个揖。
然后才道:“诸位莫怪,我儿并非有意隐瞒事情,实乃涉及到家中旧事,这才含糊其辞。然,既想寻得诸位帮助,便没有故弄玄虚的道理。”
听到此处,姜湉忍不住瞄了钟梧清一眼,见他白玉般的面庞渐渐染上了红晕。
呵,让你不老实。
那老者则继续道:“家中旧事说来话长便不再赘述,总之我与胞弟也因此感情生疏,相隔两地甚少往来。只是后来活死人事发,京城危急,我才不得不带着两个儿子前来投奔。唉!......却没想到,我这老东西逃出来了他却没能躲过去,只留下了一孤儿一寡母。”
老者眼神落在旁地,语气落寞非常,“我作为大哥肯定要负担起她们的生活。原还好好的,可家中食物到底有限,没有多久便只能四处外出寻找。就在前几日,我那外出的小儿子一反常态并未按时归家。如今这世道不比寻常,我们父子三人早就约定过即便没有寻得物资也必须按时归家,免得家人担忧。此时他的失约让我与梧清是又急又怕。就在我们准备前去寻找时,他却满身是血地回来了!原来,竟是不幸遇上了一伙强盗,不仅被抢了粮食还被打折了手臂!”
说到此处,不仅老人语气激愤,连钟梧清也是咬牙痛恨状。
“如今这个世道受伤无异于要命!寻不到医馆,也没有大夫,便是药材也难得。本以为梧凌这手只能就此废了,弟媳却告知了我一个秘密。”
他望向姜至呈,道:“我那胞弟原是这威源码头的小管事,平日里没少蹭着东家船队、夹带私货贩卖以作补贴的事儿。巧合的是,这次他带来的便是药材!虽不知道这批药材是否已经出手?又或者是否适用,可哪怕只有一点零星的希望,我与梧清也不得不冒险前来。”
语毕,老者又是一揖,道:“既然话到此处,我便也就托个大。只恳请三位能搭手一助,待到安全之地,除了这一半的药材,我还会另奉上半支人参,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钟梧清听到半支人参,忍不住急急开口喊了一声“爹!”。
老者却恍若未闻,只殷切地盯着姜至呈。
姜至呈眼睛落在药材包袱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不开口,蒋晟与姜湉便也闭口不言。
须臾,姜至呈才抬眼看向老者,道:“提个包袱,倒没什么。”
钟梧清方露出些喜色,又听他道:“只不过咱们打算原路返回,没法特意送你们,得你们跟着我们才行。就照着这个方向直走大约一公里,那里的变异人就不多了,到时再分道扬镳即可。若老丈认可,咱们便即刻出发吧。”
老者闻言忙点头,应道:“应有之义,应有之义。就没有既让你们帮忙还要你们改道的道理。”
钟梧清也道:“还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将我爹接下来。”
语毕,他便匆匆前去。
到底只是个读书人,攀爬起来比不得蒋晟等人灵活。
姜湉看着他艰难的背影,忍不住腹诽道:“怪道当时一阵稀里哗啦地,可别把老人家又给摔了!”
想到此处,她忙转头看向蒋晟,喊道:“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