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短视的言论,都不必众人讨伐,他的家人便当场赔礼道歉,又找补一番远亲不如近邻云云自不必多提。
倒是郑大爷性子爽快,直言道如今看门不比从前,一人恐有所疏漏,建议再选出2人交替着防守,至于守门的报酬改为粮食或物品支付即可。
众人倒也赞同。
之后,便都是在讨论报酬怎么算,待又选出四名轮流值守的男子后,人们才暂时散了。
“郑叔这话不假,守着门自无暇外出寻找物资,但守门也算出了大力气,分粮食应当应分”,陈氏道。
突然。
“叩叩”
两下敲门声打断了陈氏后面的话语。
屋里众人对视了一眼,会是谁呢?
打开门一看,却原来是苹姐儿母女俩。
“刘姨好。”
姜湉忙上前请安,然后才拉起小闺蜜的手,道:“苹姐儿,我给你拿核桃饼吃。”
不过几日罢了,当初为着书生与小姐辗转反侧的苹姐儿似乎便长大了不少,往常若是听着点心眼睛必然要发亮,如今倒是反手一使劲儿,止住了姜湉的去势。
她小声道:“先别忙。”
那头,刘氏也说明了来意。
原来,她想约姜家一起出去买粮!
一则,两家因女儿的缘故关系一向不错;二则,不像寡居的自己,姜家有三个男人,若是能结伴出行安全性自然会高上许多。
于是,甫从坊令家出来,她便带上女儿往姜家来。
第19章 商谈
◎诸位若是有出去寻找物资的打算能否告知我一声?◎
其实姜湉对刘氏的感觉......怎么形容呢?用“怵”吗?好像又没有如此严重......
来源或许是因为刘氏的为人十分端方,对苹姐儿姐弟也十分严厉。
不过若是细说起来,这份端方与严厉也并非生来如此。
按陈氏的说法,其实刘氏以前的性子与苹姐儿仿佛,然而这一切在丈夫早逝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在母子三人被急急赶来的叔伯兄弟们团团围在中央、用诸如“是不是想改嫁把房子送给野男人”、“还不是你这扫把星小妇人把我弟弟克死”、“你便归家去,孩子和房子我们叔伯自晓得照顾”等诛心之语伤害得遍体生寒时;
在稚嫩的一双儿女抱着自己嚎啕大哭时;
这个原本尚有些烂漫的妇人感觉自己也跟着死去了。
她如同灵魂出窍般,“灵魂”冷静地旁观着“身体”癫狂地闯进厨房,摸出把菜刀横在自己脖子上,凄厉地喊:“谁敢动我们母子三人,从我身上踏过去!我要是不死,必要你一家鸡犬不宁!谁想试试尽管上来!”
她的决绝姿态,再加上包括姜家等附近看不过去前来壮势的人家,这才将这群鬣狗般的亲戚吓退。
自此之后,刘氏也变了一副性子,这副性子虽然不讨喜,可是也让她外出挣钱养家时少了很多纷扰。
不过也导致姜湉在她面前有些许不自在。
此时听她对姜家父母道:“今日冒昧登门实是打扰,然而兹事体大我也只能厚着脸皮求助一二,烦请见谅。”
听话听音,这明显是有求而来。
姜湉心念一转,想着她半辈子均是万事不求人的性子,唯恐被小辈听着不自在,便想着把苹姐儿先引进厢房里去。
没想到苹姐儿反倒阻止了她的动作。
陈氏忙道:“你呀这也忒客气!就凭两个小丫头的交情,咱们两家哪用如此外道?”
刘氏矜持一笑,道:“实是我有个不情之请......如此,我便厚着脸皮先讲一讲,您听听看?”
说到最后看向姜至呈。
后者见此,自然道:“苹姐儿娘请讲,若是有能帮忙的地方我等自不会推辞。”
“方才在坊令处各家的情况都摆在那里了,不知您家是怎么个打算呢?”
说完这句,刘氏立马察觉到不妥,哪有尚未说出自己的来意,却先打探别人的打算的呢?
便又接道:“我们家的情况......我们娘仨也没有别的地儿可以去,肯定是要守在家里的。”
这倒也是,娘家本也穷苦,且如今是嫂子当家,带两个半大的孩子回去岂不是给人添麻烦?而夫家更不用说了,早就势同水火不再往来了。
姜至呈点了点头,道:“如今外面什么情况也不清楚,且我们家人口也多,倒还不如就先待在京城。”
刘氏见果然与自己猜测相同,这才道出来意:“今日登门,便是想问问诸位是否有出去寻找物资的打算?若是有,能否告知我一声?到时候您也不用特意照顾我......之前听您说那些变异人力气虽大,反应却迟钝,若能击中它的脑袋便可将之制服。我这人不说别的,自问一把子劳力还看得过去。只是考虑着姜家大哥到底对外面知之甚多,人品也好,这才腆着脸来问问......若是不方便,就当我没提过......”
她说得小心翼翼,实在自知这个请求确实让人难做,若是人家不答应也情有可原。
不过是为着两个年幼的子女,即使只有一线希望也总要做些尝试罢了。
姜至呈果然沉吟着没有开口。
一则就如同刘氏所想一样,虽然她确实常年外出做工,困难那几年连搬运也做过,在体力上可能比有些男人还强些。但对姜至呈等人来说,确实有些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