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也来一份一样的吧”,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道。
“好”
姜湉忙又拿出一模一样的两份饭菜来。
接着便坐在旁边杵着腮帮子等,你道她在等什么呢?自然是等待被解密李四的下场。
当时唯恐李四没了生路狗急跳墙,陈氏与姜湉便留守家中没有往‘小广场’去, 反正一户一人参与便足以了。
此刻,虽然内心如被小猫抓挠般, 姜湉也只能将急切地内心按捺着。
好不容易三人终于吃完了, 她忙将茶盏奉上,才急急问道:“爹, 那李四如何了?”
姜至呈接过茶盏, 先是打开盖子吹了吹,然后轻啜了一口, 才施施然道:“还能如何, 自然是被逐出坊外去了”
当时。
‘小广场’里摩踵接肩地立着几百人, 却是鸦雀无声、静默一片......
光是回想起这个场景, 姜子扬便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摇了摇头试图将方才的画面晃出脑中,“原本他们还觉得逐出坊去略过了些,待爹将其中的关系一一讲明,他们的态度自然也就随之变化了”
闻得此言,姜湉方松了口气。
虽然今日此人一见姜至呈等人便落荒而逃,但能做出光天化日之下入室抢劫这等事,可见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有句老话说得好,‘向来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何况如今可是末世,如果将自家的安危系于他人的良心发现......说的不好听些,完蛋了也不冤枉!
正琢磨着,却听姜子扬“啧”了一声,语气略微奇怪地道:“只是啊,这变化也太快了些”
这话又是怎么个意思?
姜湉不解地看向哥哥,心想这不是好事吗?怎么还一脸不屑起来了?
忙问道:“这又是怎么说的呢?”
姜子扬道:“先前人人都道处罚过分,结果后来不仅痛快同意将李四逐出坊去,甚至还主动提议应将李四妻女一并逐出!”
是了,先前他威胁不成便瞬间换成道德绑架,当时就有提到“女儿”来着。
姜湉想着,又问:“那然后呢?”
这回,却是姜至呈开口回答。
他道:“当时李四的妻子也在,没想到往常唯唯诺诺的一介妇人,为求生存竟也敢登台直面汹涌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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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看着台下层层叠叠的人影,无法自控地两股战战,若非靠着死死抠住虎口带来的疼痛感,她肯定早已委顿在地了。
但此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理应如此!”、“难道李四偷、骗回来的东西她没享用过吗?不能只享福不承担责任吧!”、“若是她不忿起来为夫报仇可怎生是好?”等话语一浪接着一浪地朝她扑打而来,溺得她竟渐生窒息之感......
就在她觉得自己再也坚持不下去那一瞬,台下不知哪家竟把孩童也带了来,此时被这汹汹而来的嘈杂声吓到,“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这道微弱的孩童哭声如同惊雷炸响在濒临崩溃的王氏耳边。
这一炸,让她如同噩梦惊醒,又仿佛溺水之人终于挣出水面......总而言之,虽然很急促,但她确实感觉呼吸顺畅了起来。
“宝丫!我的宝丫!”
她在心中默念着女儿的爱称,麻木的身体里竟渐渐涌上来一股子陌生的力量来。
这股力量让她一别以往懦弱之态,居然朝着台下大声喊道:“我王小蕊第一个同意将李四逐出坊外!”
台下皆是一惊。
为她的音量,也为她所说的内容。
趁着这突如其来的安静,她接着凄声道:“李四他就是个魔鬼!我那可怜的婆母、他的亲娘也是被他给害死的!”
“哗”!
台下众人受到了今日的第三击!
若此前众人还觉得李四只是‘杀鸡儆猴’里的那只猴而已的话,那王氏的爆料在这个孝道为重的世道不亚于将其判了死刑。
一时民意更为汹涌。
胡子昂忙上前号召众人冷静。
“静一静,静一静!”
又过了半晌,人们终于将自己的震惊发泄了些许,现场的喧哗方渐渐低了下来。
王氏接着道:“几年前,我与婆母为了替他筹措赌坊欠债,白日里帮人洗衣,夜里还要绣花......就这么熬了十几日,我婆母便病倒了。当时我请来的郎中说是风寒入体,加之身体亏空甚重,需要吃药并静养方能痊愈......却万万没想到,李四这畜生平日动辄对我与女儿拳打脚踢便罢了,亲娘病了竟也不闻不问,郎中前脚出门他后脚只管将家里钱财一卷又去赌博!”
王氏说着忍不住流下眼泪来,她哀哀地泣道:“之后,我便是日夜不停地绣花挣钱给婆母买药,可又哪里够用?呜呜......最后我那婆母居然一场风寒便交了性命!而李四回到家自然又将气全撒在我身上......当时我被打到半死,他可能也以为我没了意识,便大喇喇地说了一句话!”
顿了顿,王氏才道:“他说‘也是老不死的没福气,我这才特意从张家偷了一百两呢......罢了,既然没福气消受我便先拿去用了,这把说不定就有了呢!’”
话音刚落,台下便传来一句暴喝:“好你一个李四!亏我还看你可怜请你回家喝酒,没想到却是引狼入室!”
这么一个坑蒙拐骗、不孝不悌的混蛋,众人更是唾弃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