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现在,姜湉直接将热水放进浴桶,待姜子扬打上井水中和温度,便可以洗漱了,相当地便捷。
众人便分头行动。
姜湉先去井边将手洗净,然后便回到自己厢房。
从床头的柜子里翻出一身干净的衣裳后,她便绕过床尾往里而去,最尽头,是一张梅花图像的曲屏。
待绕过曲屏,眼前豁然还有一个小小的‘房间’。
说是‘房间’也不恰当,其实它原也是卧室的一部分,只是被拨步床与屏风一隔,方又形成了更具私密性的小空间来。
jianeryanz,这相当于是姜湉的卧室卫生间。
她先将干净的衣裳往架子上一挂,这才将浴桶盖子揭开,往里注入热腾腾地开水。
不一会儿,屏风隔开的小小空间便被升腾的蒸汽弥漫开来。
自己的浴桶搞定后,她便依次去正房及左厢房,将他们的浴桶也注满热水。
待再次回房,发现扬哥儿趁她外出时已将井水倒入,还体贴地剩了小半桶放在一旁,以待温度不适宜时她能取用。
伸手探了探水温,热而不烫,刚刚好。
姜湉忙将沾着尘土的脏衣裳脱掉,然后急急跨进浴桶中坐下,任由自己被热水拥抱。
“唔”
她忍不住舒适地叹息出声。
还有什么能比劳累一天后泡个热水澡更舒服呢?
姜湉软软倚在桶壁,单手掬起一捧热水,看着它们又从指缝间滴下,在水面溅起一个个秀珍的涟漪,玩得不亦乐乎。
......
直到水温渐凉,泡得通身粉红的她也终于过足了瘾,这才舍得起身。
待收拾完毕后,她便往正房而去。
甫一进门,姜子扬便夸张地道:“湉将军终于来了。快赐饭吧,可饿死我了。”
四人团团围住的大桌上,放着一碟碟清洗好的蔬菜,有土豆片、白菜叶、泡发好的黑木耳......桌子正中央还放着一个铜锅。
姜湉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便问:“吃什么锅底?大骨汤?还是鸡汤?或者排骨汤?”
其余三人都是皆可,只姜子扬边往铜锅底下塞柴火,边道:“排骨汤!”
“行,那便排骨汤”
说完,姜湉便凭空拿出一个直径约20cm的矮胖竹筒来,里面正是奶白色泛着油星的排骨汤。
等姜子扬将柴火点燃,姜湉便握着大木勺将汤汁与排骨均匀地淋在铜锅里。
完了又从空间里拿出切好的牛肉片、五花肉片各一碟,最后是一抬生饺子。
排骨汤本就是刚出锅便放入空间,于是很快便再次沸腾起来。
姜至呈拿起筷子,一挥手道:“吃饭了”
众人便烫菜的烫菜、兑蘸碟的兑蘸碟、舀饭的舀饭。
姜家小门小户的自然没有严格地“食不言、寝不语”规矩,所以众人边吃边交流起外出的经历来。
三人这次外出的经历可以说是相当跌宕起伏,直接让留守在家的母子俩听住了。
先听到常乐坊如今萧瑟破败的景象时,母子俩均感同身受地叹气。
等听到姜至呈差点被“钱货郎”误伤时,陈氏揪心地捏紧了手中地筷子。
没想到这还只是前菜罢了。
待听到“钱货郎”二人不仅入室杀人、鸠占鹊巢,甚至还对来人发起袭击时,连姜子扬也揪着脸停下了筷子。
一时之间,整个正房除了咕噜作响的铜锅外,只剩下姜湉的声因。
“没想来时的小巷子里聚集了满满当当的变异人,还没等我们撤离就被它们发现了!我当时边跑边回头望了一眼,这一眼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胸口发凉!密密麻麻地变异人嚎叫着冲我们抓咬而来,我们四个孤零零地活人就像那大海里的小帆板一般,即将被四面八方涌来的巨浪掀翻!”
陈氏听得面色发白。
幸而终于有了转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爹他又发现了一个小巷子”,姜湉道。
陈氏正要将胸口郁结之气吐出,又听她道:“然而变异人们动作太快,与我们四人不过先后脚,便跟进了巷子里。此时,晟哥已攀到了墙顶,为刘姨固定好了绳梯。然而刘姨毕竟是个普通人,着急之下更难以攀爬。眼见变异人就要冲到了身前,我与爹便一左一右,打算守住最后的防线!”
陈氏再次揪起心来。
一边是无穷无尽、没有理智的变异人,一边却只有孤零零地相公和女儿。饶是此时两人皆好好儿地坐在她面前,她也忍不住为当时的惊险而悬心。
“幸而当初爹给我的武器十分趁手,我才得以成功协助爹爹将变异人堵在眼前,不得寸进!”,说着姜湉又微微皱起眉头,“但变异人实在太多了,很快我便觉得体力消耗太大,即将告罄。”
说到此处,她的声音一扫方才的阴霾,又一次明亮起来,“幸而晟哥危机之时大爆发,直接将悬在半空的刘姨提上了墙顶!然后我与爹爹才险而又险地几乎是擦着变异人的指尖登上了墙顶。”
听到此处,陈氏才拍拍胸口。
姜子扬也忍不住一拳轻锤到蒋晟臂膀,高声赞道:“好在有晟哥你在!”
他扪心自问,若是自己眼见父亲、妹妹危难当前,能不能有此急智与行动?答案是不一定。
说不定当时人一着懵,反倒错过了时机也不一定,所以他心中对蒋晟充满了感谢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