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明落顿了顿，“虽然没有多少几率中招，但是……避孕药还是必要的，如果怀孕的话会很麻烦。”
“……你不想负责吗？”
沈烬临的嗓音嘶哑干涩，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伏明落蹙了蹙眉，又垂眸敛下思绪，“负责和紧急避孕药没有必然关系，你先吃药，无论是对于你还是对于我，怀孕都是麻烦的事情。”
沈烬临嗤笑一声，扯起唇角，一手抢过了药，扔到嘴里咀嚼起来。
尖利的牙尖与药发出咯嘣咯嘣清脆的声音，沈烬临像是感觉不到苦一般，直直看着她。
像是挑衅、恨意、以及爱意。
恶龙、暴虎、以及……猫。
他依旧咀嚼着，苦涩却在嘴里蔓延，连同眼里。
伏明落将水递给他，沈烬临却垂眸甩开了水杯，然后又一瞬窝到床上，蒙上被子不再言语。
她看着沈烬临明显不想要理会她的样子，顿了顿，放下水便走了出去，小心翼翼关上门之后背靠在门上，抬头看着白炽灯，眸中微微茫然。
沈烬临将药吐了。
苦涩的药被嚼碎和口水混在一起变作了泥泞的汁，苦得人面色狰狞，甚至流下了泪水。
他垂下眸子，像是随意一般用指尖抹去眼角的泪水，表情平淡，又用伏明落倒得水一遍遍漱着口。
其实很疼。
腰背、脊柱、腰侧被她捏着的地方，双腿，脖颈，肩膀。
……都很疼。
哪个男人的第一次不是疼的呢？
但是沈烬临却感受到了一丝快感，口腔弥漫的苦涩冲击着脑海，她那样坦然的话语也刺痛着心里，然后他蜷缩起来，牙尖紧紧咬住自己的手腕。
好疼。
从疼痛之中似乎寻觅到了一丝被爱的感觉，他垂下眸子落下泪来。
……
二人的气氛很奇怪，沈烬临穿好衣服坐在椅子上，表情倦懒平淡，一旁的伏明落给他倒了杯牛奶。
伏明落有些犹豫。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是，她已经有了男朋友，陆今。
二是，在她的眼里，沈烬临对这样的事情很豁达，甚至是渴望的不屑。
那么她该主动提出负责吗？她该怎么负责？她如何负责？
刚刚沈烬临所说的，“……你不想负责吗？”，是他眼尾带着讽刺与倨傲的开口，像是调笑。
他似乎并不在意。
沈烬临咬了一口面包，随着动作之间，脖颈上的吻.痕若隐若现，他的眼尾是倦懒的红，以及依旧曼丽的倨傲。
她说，“对不起……我要负责吗？”
沈烬临顿了顿，抬头嗤笑一声。
“要。”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伏明落抱。
“要你爱我，要你现在抱我，要你现在爱我……”
他的尾音轻轻颤抖。
然后又猛地嗤笑一声，放下手，嗓音嘶哑，“不需要。”
又是决然颤抖的否决。
她对于这样的转变有些愣神。
沈烬临很好满足的，如果他需要负责的话 那么她就会和陆今分手，再次和他在一起，而容易满足的暴戾疯子，只是一点爱意便会疯狂拒绝再次把她推出去，她只需要等待那个时机，便又能恢复自由。
可他说着，不需要负责。
他眉目带着讽刺，说着，“反正我只是个表子而已。”
“来和我偷情吧，作为补偿。”
尾音带着笑意。
伏明落看了他许久，看他的那张脸上依旧是恣意，明明坐着，却像是俯视的样子，有些释然。
看，他依旧是那个表子而已。
第40章 很喜欢
他应该再好看一点。
沈烬临看着落地镜中赤.裸的自己敛下眸子鸦羽似的睫毛轻颤。
镜子中的身体很漂亮, 修长匀称，苍白的肤色勾勒出他的破碎感，上身胸前、肩膀、脖颈是红色的痕迹, 腰腹上是略微带着青紫的指痕。
这是昨天晚上弄出来的痕迹。
他的下唇红艳，带着伤痕，眸中是平静的涩然，眼尾的泪痣都带着娇艳。
还有……伤疤。
脸上的那道伤疤在凌乱的发丝遮挡下若隐若现, 痂依然褪去，剩下暗色的痕迹，徒增了几丝暴戾的倨傲阴郁。
他的指尖磨蹭着伤疤，眸中略微茫然。
在他少年的青春期里，美貌是别人讨论的东西, 他的青春期只是躁动的恨意与无所事事的百无聊赖，以及无趣看着别人对许清清的霸凌。
刚刚步入青春期的少年们期待着少女又极其注意自己的美貌, 宛若含苞待放的花朵，一分一毫都要精细，就算是现在，关于身下那根棍子的保养都是个热门生意，一直保持粉色，一直保持娇嫩，一直保持长度适中让妻子舒服的状态。
但是沈烬临从来没有维护过他的外貌, 就算是这样，他也依旧艳丽, 让人趋之若鹜, 爱恋至极。
他指尖摩挲着那道疤, 微微颤抖。
是因为丑陋，她才不再爱他的吗？
他现在吃了药, 自我感觉，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她还是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