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明落的手有些颤抖，感受着指尖上他小腹的温热，抿住下唇，眼神有些茫然。
她的……孩子。
她也说不清楚这样的感觉，宛若喉头嘶哑着堵塞，然后她垂眸看着沈烬临湿润朦胧的眸子，嗓音沙哑。
“那, 你要打掉吗？我可以，出营养费。”
一瞬间, 沈烬临顿住。
他看似平静看着伏明落, 指尖却猛地攥紧, 呼吸也压抑颤抖。
“这是你的，孩子。”
“他还没成型。”
“但也是你的东西对吧？”他深吸一口气, “避孕药我嚼碎了，然后又吐了——他一定是你的孩子。”
“毕竟我还是处男啊。”沈烬临嗤笑一声，他伸手随意用指尖抹去了自己眼角的泪水，嗓音颤抖着，“我仅仅只和你上过床，做过爱……你忘了那天晚上我像条狗缠着你，然后被你弄得一直哭吗？”
“啧，你不会忘了吧？”
他眼里带着笑意，嗓音却愈发沙哑哽咽，“你一直在咬我，像是要把我吃掉、嚼碎，你像是疯了，就算是我，也浑身疼得像是碎掉一样。”
“我那时候一直在想着，你会把我弄坏的。”
“坏到碎掉，被弄烂，然后缠在你身上。”
“很不可置信吧，我是处男——你第二天有见到床单上的处子血吗？”
“所以——”他深吸一口气，“我只有过你，这样肚子里的东西，也仅仅只是你的啊。”
沈烬临的手捂住腹部，指尖压紧，像是迫不及待地证明又像是嫌恶一样恨着这种寄生的血肉，他深吸一口气，嗓音猛然哑然。
“但，我在你眼里，是个放荡的表子对吧？”
明明眼眶红着，他的尾音却上扬，一边哭着又一边像是放肆的笑。
“……错了。”
“我不是表子。”
沈烬临的呼吸一直急促着，仅仅抱着他，嗓音清哑，“我只是爱你，我只是不爱自己而已……呼……”
“对，我仅仅是爱着你而已——这没有错吧？”
“我一直怕你，所以一直恨你，我怕你真的能爱着我，所以一直以捉弄你为乐，然后又爱上你，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你，像是疯了一样。”
他的话语很长，喋喋不休又没有喘息的空间，眼睛都带着意识不清的狼狈与疯癫，深吸一口气之后，他抱着沉默的伏明落喘息了许久，然后宛若是死了一般归于平静。
片刻之后才开口。
“来爱我吧，求你了。”
他的唇干涩苍白，又轻轻厮磨一般磨蹭着她的耳垂，温热的气体扑在她的脖颈，激起一股密密麻麻的酥麻感。
然后磨蹭在心尖。
“伏明落……来爱我吧。”他闭上眸子，鼻腔哽咽。
“要不杀死我，要不爱着我……不管怎样——”沈烬临的鼻尖轻轻蹭着她的脖颈，泪水浸润了他的发丝和喉头，像是依恋。
“——来爱我吧。”
“求求你了。”
伏明落像是在他嘶哑的叫喊声音里睡去，沉默了许久，在沈烬临紧紧抱着她的怀抱之下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垂下眸子，胸腔里的心脏开始疯狂跳动，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她为名为“父亲”和“孩子”的东西而颤抖，为他这段嘶吼一般疯狂的依恋而喘息。
她像是——寻找到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义。
她的爱能有了深刻的体现，就像是伏清抱着她，嗓音轻轻说着，“你只能爱我，我只能爱你。”
而她也像是在那场车祸的夜晚，看着伏清颤抖着的身体，轻声说，“我会爱着你的。”
爱是如此的，在她的眼睛里。
但是在沈烬临的眼里，这是和她一样扭曲却不一样的东西。
……他们天生一对。
伏明落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一般，在怀抱里十分炽热的体温下，在他颤抖的肩膀里，轻声说，
“我们，结婚吧。”
沈烬临猛地愣住，被润湿的俊脸带着一种茫然的停顿。
“……什么？”
伏明落的嗓音依旧很好听，她轻声说。
“我们结婚吧。”
“你有了我们的孩子，所以我们应该结婚。”
她的逻辑带着理所当然的顺畅，甚至眸子都因为莫名其妙的情绪与思索变得弯起来，难得带着欢喜的样子。
伏明落低头抱着他，下巴尖轻轻厮磨他的发顶，嗓音也带了丝愉悦，“我们现在，应该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了。”
“我现在有不少积蓄，能够负担起养育一个孩子的代价了，婚礼也是，你的生育也是——所以嫁给我吧。”
沈烬临的发丝还带着泪意的湿润，整张脸都被氤氲，他似乎反应不过来一样，在她坦然的求婚下茫然抬眼，嗓音沙哑道。
“那你男朋友呢？还有，别的什么……”
“没关系，我会处理好的。”
伏明落做了保证，嗓音带着安抚的轻柔，“你现在就好好养胎，我这些天会准备婚礼和结婚登记。”
沈烬临怔然，呆呆看着伏明落温柔的脸。
那么她现在是爱上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