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明落走上前，将他拉起来，低下头，指尖抹开他脸上的发丝，表情温柔，嗓音沙哑。
“陆今，别哭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用再来这里了，你应该知道的。”
陆今哽咽着，扑进她的怀里，被打得几分淤青的唇角显得他狼狈又可怜。
“可是，学姐，呜……我不能离开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好爱你……”
他们像是失散多年的情人一样，相拥着传递体温，沈烬临猛地一顿。
伏明落轻声安抚，表情很平静。
“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应该知道我有男朋友了，不要来闹了，好不好？”
陆今怔然看着她那双如月朦胧的漂亮眼睛。
很漂亮。
高洁、温柔、冷漠。
再这么纠缠下去，学姐会厌烦他的——不能这样。
陆今不知为何，喉头有些干哑，抿了抿唇，宛若被蛊惑一般轻轻点头，又被伏明落拉着手温柔送出屋子。
伏明落关上门，松了一口气。
抬眸刚看一眼沈烬临，便猛地被他摁在了门上，一个带着血气的吻堵住唇，腥甜又干涩。
她能看到他发红的眼眶。
撕扯的拥吻结束，沈烬临的唇红润艳丽，眸中也湿润一片，面上潮红着气喘吁吁。
“你是，我的女朋友吧？为什么刚刚抱了他啊？！”
“他在装乖你看不到吗？！伏明落，我才是你的男人啊！”
他的呼吸愈发急促，没了药物控制，情绪又开始不稳起来，宛若疯了一样流着眼泪。
“你该爱我的！凭什么要抱他啊！你是我的爱人啊！”
“我们分明是要结婚的，为什么要抱那种贱男人啊？”
伏明落猛地顿住。
唇上依稀带着血腥味。
但是没被他咬破，他以前接吻都是像狗一样撕扯，这次却只是在牙尖厮磨，克制又狠戾。
伏明落的神色有些茫然，带着几分平静，“为什么不可以抱他呢？”
“你是我的爱人！”
沈烬临近乎一瞬嘶吼出声，眼眶发红，喉头哽咽着。
她微微蹙了蹙眉，“我并不是出于爱而抱她，最多的情感阈值只是到达朋友而已。”
“而且，严格意义上讲，我们之间用爱人并不合适，我们应该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还没有到达爱人的高度。”
他像是被逗笑了一样，嗤笑一声，伸手抹去唇角的血迹，嗓音沙哑，“可是，你是因为爱我才和我结婚的吧？哪怕只有一点点，那也是爱啊。”
“我一直在求你给我一丝爱，现在我得到了，所以我们就是——爱人。”
他刚刚极度痛苦的情绪又变得带着笑意，甚至舌尖都粘腻着“爱人”二字，微微眯起眸子，轻轻蹭着她，像条小狗。
伏明落有些不解，“可是，我们不算爱人，只是要结婚的人而已——我对你，没有爱的情绪。”
话音刚落，沈烬临便顿住，微微蹙起眉尖，带着一瞬的不可置信。
她回答得坦然又平淡。
“我们之间，没有爱意。”
“我仅仅只是要和你结婚而已。”
第46章 哪怕下贱
不知道为什么, 沈烬临哭了很久。
他一开始只是咬着下唇轻轻啜泣，之后便是压抑不住的哭腔，睫毛被泪水浸湿。
到最后是哭泣地颤抖, 蜷缩起来，将脸埋在膝盖里，哑声哭着说。
“不办婚礼了……呜，我不要婚礼——”
伏明落虽然怔然于他的反应, 但是更加怔然的是，他口里的不办婚礼。
自小的教条教导男孩们，婚礼是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他们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所以他们渴望穿着白色西装, 携手与妻子共同走入婚姻。
一代代这样驯化着。
可是沈烬临说，他不办婚礼了。
是因为什么, 因为情绪的不稳定还是赌气？
伏明落蹲下去，看着他，嗓音轻柔，“你确定吗？”
沈烬临的肩膀颤抖，头埋在膝盖里，嗓音是颤抖的哑然。
“当然……我确定。”
他突然抬头，眼眶红肿, 发丝粘腻黏在脸上，“等你爱上我的那一天……等你爱上我的那一天, 再办婚礼。”
“等你爱上我的那天。”
他轻声呢喃着。
沈烬临伸出带着泪痕的手指, 轻轻触摸了一下她的手, 然后拿起来，将掌心贴在自己的侧脸上, 嗓音哑然。
“但是我依旧会嫁给你——”
“依旧会和你结婚，依旧会给你生孩子，依旧爱着你。”
“所以，快点，爱上我吧。”
他的尾音苍哑，眸中悲戚颤抖，像是可怜的小狗。
伏明落顿了顿。
他是还……有尊严吗？
撑着最后的破碎尊严拒绝了婚礼，伏明落微微怔然，漂亮的眸中是平静的沉默，许久才开口。
“确实现在不应该办婚礼……”她的嗓音很轻，“你近乎声名狼藉，和我结婚的话，只会用接盘和上岸来形容你，这种风言风语不该是婚礼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