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尽的嗓音沙哑，说得很坦然，“我想陪陪你。”
“太暧昧了，我已经结婚了。”
伏明落没有因为他的话语而乱了心神，也没有停顿犹豫一瞬，只是清清浅浅说出口，江尽听到她的回答，唇角还是微微扬起，像是感叹一样。
“是吗？那我真可怜啊……不过我不会放弃的。”
伏明落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拿着杯子，感受着果汁的冰凉，微微有些不解：“你所受过的高等教育是让你用锲而不舍感化一个女人，允许这个女人赐下你做小三的赏赐吗？”
毫不留情。
她像是置身事外，说着这样的话，甚至对江尽的行为都感到莫名的怪异与不解。
江尽难得轻笑出声，尾音拉长，“我只是陪着你，逾矩的事情不会做……当然，只是陪着你。”
然后二人沉默下来。
“……你很爱那个和你结婚的前男友吗？”
伏明落应该是说不爱的，可她张了张口，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反而片刻之后才说，“所以我才不想回去。”
她的嗓音很清澈，转头看向江尽，“我不想回去，不想看到他，因为我并不知道，我是不是……爱他。”
她那双眸子染着懵懂的茫然与不解，又像是最澄澈的湖水一般波澜不惊，让江尽莫名心悸。
他哑然一瞬，胸腔是逐渐悸动的鼓动与酸涩……江尽好像有些溺进去。
他像是自嘲呢喃一句，“难怪你不懂。”
“你连我的心都不懂，怎么能懂这些。”
他像是自嘲的感叹。
伏明落蹙眉，轻声反驳，“我懂，我爱过别人，我也爱着别人，我知道你喜欢我，所以才靠近我……这并不难，江尽。”
“真的吗？”
江尽看着她，神情有些严肃，“伏明落，你不懂的，比如陆今和我，你全都不懂……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爱过别人，但是你真觉得你那是爱吗？”
他闭了闭眸子，隐含几分复杂的情绪。
“明落，那不是爱，你没爱过别人，你甚至还对那种感情抱着懵懂——”他顿了顿，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对上她的眼睛，“你可以再仔细想一想。”
“是占有，是欲望，是渴望……反正不是目前你以为的东西。”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股莫名的哀伤，让伏明落有些懵懂的茫然。
当然，她要是在他身上实验爱意就更好了。
伏明落沉默片刻，喝完了最后一口果汁，起身：“……我会想一想的，那么先告辞了，再见。”
江尽只是看着伏明落的背影，慢慢垂下眸子 ，大抵是许久才掩下一声叹息。
————
她没爱过别人吗？
她爱过的，她爱过伏清，就像是现在也爱着他。
伏明落自己这么认为。
……但是那真是爱吗？
她可以在夜晚拥抱他，也会在夜里亲吻他，她会一遍遍说着爱他，但是在伏清离去的时候，她没有任何表示。
就像是被驱动的机器，不是由爱作为养料，不是由欲望，而是由她自认为的情绪。
伏明落思索了片刻，却没有任何的思绪，只往家里走去。
她想，如果她回到家的话，沈烬临一定会迎过来，像是摇着尾巴的小狗舔舐她的下唇，又弯着眸子求欢。
他说他想喝冰镇可乐是吗？算了吧，他前天喝过一罐了。
今天晚上吃什么？他昨天都没有好好吃饭，再不好好吃饭，他会坏掉的。
然后，伏明落抬眸，猛然看到了小区里的一阵浓烟。
嘈杂的人声响起，伏明落猛地跑过去，内心升起一股恐慌——因为冒出浓烟的地方，是她的家里。
人群聚集在单元楼下，声音也嘈杂，伏明落拨开人群，嗓音拔高，“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起火了？！里面的人呢？！”
周围的人认出来伏明落就是起火那家的主人，表情担忧急忙解释道，“哎小姑娘！刚刚一个疯男人跑进去了，不一会儿就起火了！刚刚报警了，现在消防车还没来，你家里有人没啊？！”
那人指着旁边被人摁住的男人，大声叫道，“就是他，就是这个疯男人，刚刚跑出来，嘴里说着什么烧死你，摁住他摁住他！”
一旁的温评被人摁在地上，表情空洞飘忽着，似乎又带着满足呢喃着，“烧死你……贱人，都怪你，我的女儿，哈哈哈哈……烧死你，贱人，沈烬临你个贱人——”
是他放得火。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沈烬临在哪，早就抱着弄死他的心了，要不是他流产之后身体虚弱，他一定会拿着刀上去，而不是放火。
……当然，被烧死也是个解恨的死法。
温评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不住的颤抖着。
伏明落猛然胸口一窒，她颤抖着迅速打开矿泉水，浇在手帕和衣服上，在众人惊讶的目光和阻拦的动作里要往里跑去。
“小姑娘！你不要命了？！消防员一会儿就来了，别往里冲啊，哎，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