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本是外出的好时节,可她懒懒的,不想出去。
可能是有谢廷安那次带她外出做对比,她独自出门,总觉得有些没劲儿。
这几日,她索性在家中反复练习谢廷安教她的几个动作,练得无比纯熟。
是日午后,江明薇正在指挥着让人搬移花盆,猛听得身后谢廷安的声音响起:“你准备让人搬到哪里去?”
江明薇闻言,眼睛一亮,立刻转身,果真看见从宫中归来的谢廷安。
说也奇怪,刚成婚时,她总是在内心深处隐隐期盼他少回家几次,甚至不回来也行。每每一冷不丁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看见他,她会心生欢喜了。
“你回来啦?”江明薇眉眼弯弯,指给他看,“搬到那边。你看,这样是不是对称一些,更好看?”
谢廷安站在她身侧,端详一会儿:“是更对称,不过好看嘛……”
他双眉微蹙,轻轻摇一摇头,故意卖个关子。
“怎样?”
谢廷安叹一口气:“不过好看嘛,却未必。”
“怎么未必?明明就是很好看啊。”江明薇认真反驳,“你自己比较一下嘛。”
她拉着他的手臂,轻轻摇晃一下,像极了撒娇。
谢廷安对此似是十分受用:“好好好,比较一下。”
可也没见他比较多久,就只看见他取出一个小圆盒,放在自己掌心。
“拿去看看。”
对于他变着花样的礼物,江明薇已见怪不怪。但此时仍是免不了一惊:“这是……叙香斋的口脂?”
叙香斋的口脂极其难得,颜色好,且极其水润,还不宜脱落。求购者极多,市面流通的却少。
“唔,眼神不错,居然能认得出来。”谢廷安视线掠过她一开一合的红唇,轻声道,“虽说你唇色好,不一定用得上口脂……”
“用得上,用得上。”江明薇立时接话。
谢廷安嗤的一声轻笑。
江明薇有些脸热,小声补充:“只要是你送的,我都用得上。”
总不能说她对叙香斋的口脂神往已久吧?
谢廷安又是一声轻笑,却未多说什么。
“你累不累?你要是不累,我就去换件衣裳,你再教我几招。”
江明薇回房后,先试了试口脂,气味香甜,色泽莹润,甚得她心。
她揽镜自照一会儿,想到谢廷安还在外面等她,就匆匆擦拭掉口脂,换了衣衫出去。
“怎么把口脂擦掉了?”谢廷安一见她就问。
江明薇脸上一热:“我方才只是试一下。”
好丢脸,显得她好像特别爱这口脂,一刻也等不及似的。
“你看,上次你教我的。”江明薇在他面前演示了一遍,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不错吧?”
“不错。”谢廷安收敛笑意,“第二式,看好了。”
他演示的速度极慢,江明薇看得认真,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学习到关键处,管家纪叔匆忙来报:“公子,夫人,上次那家裁缝做好了衣裳,带着成衣来想让夫人先试试。若有不妥,可以及时修改。”
“这就做好了?”江明薇有些惊讶。
才过去没几天,这也太快了。
纪叔微微一笑:“咱们府上的活计,哪家敢怠慢?自然是先紧着咱们来。”
“嗯。”江明薇心想也是,“那让她进来吧,我先试试。”
不多时,女裁缝背着包裹走进院子。
她低眉垂目,先向二人施礼,又将包裹放在院中桌上。
丫鬟上前在桌面上铺开一层干净的布,女裁缝摊开一件又一件的衣裳。
江明薇近前,细细打量,又轻轻摸了摸料子,给予肯定:“看着倒不错,辛苦了。”
“夫人先试一试吧,上身试了才知道是否合身。”
“嗯。”
这次裁制的衣裳都是秋冬的厚衣裳,江明薇此刻穿的又轻便,她也不特意回房,只拿起新做的衣衫在身前比划一下,复又穿在身上。
女裁缝帮忙整理衣领、袖口,说道:“我就说嘛,夫人身形好,穿什么都好看。”
江明薇不置可否,而是转向谢廷安:“怎么样?好看吗?”
谢廷安眸光轻闪,口中却道:“还行。”
江明薇不说话,直接换了另一身。
这次也不再问他,改而问绿云等人。
“给督主做的衣裳也一并带来了,督主用不用也试一试?”裁缝走至捧着男式衣服,走至谢廷安身边。
谢廷安对此无可无不可,漫不经心答应一声:“也好。”
裁缝一步步走近,在快行至谢廷安身前时,忽的抬手,向他掷去。
寒芒闪动。
说时迟,那时快。
谢廷安直接纵跃而起,躲避开来。
行动之快,令人咋舌。
见事已败露,裁缝扔掉衣裳,破口大骂:“阉狗,拿命来。”
正在试衣的江明薇顿时大惊,她甚至看不清楚那裁缝是从哪里取出的兵刃,就见到他们已缠斗在一起。
正院外的护卫听到动静,迅速近前助战。
才几个回合,裁缝便手足受伤,兵器落地,整个人匍匐在地上,口中仍“阉贼、奸党”骂个不停。
“拿下。”谢廷安神情冰冷,“关起来,严加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