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靖宇单手托着下巴，挑了挑眉，“哦，那招标方案的首要步骤是什么？”
黎樱：“……”
她张了张嘴，眼珠快速转动，“这种基础东西都是底下人做的，哪个老板做这个？”
“那老板应该做什么？”
黎樱想了下，身子后靠，说：“我怕说了打击你积极性。”
兰靖宇笑了，“说吧，我这颗老心脏还能承受。”
黎樱哼了两声，说：“这些什么破招标，其实就是走个过场，我爸早就知道该跟谁家合作了。除非是新的领域，或者是完全由我们家主导的项目，他有时候才会在招标中看看有潜力的新人，发展一点新的人脉。”
兰靖宇手指敲击着桌面，勾了勾嘴角，“那万一他就看中我们了呢？”
黎樱摆手，一副“你清醒点”的表情，说：“你和正哥每天无所事事，项目方案肯定也做不好。”
她站起身，抱着娃娃走到他桌前，把娃娃放在了他面前，抬了抬下巴，“要不要放弃？”
兰靖宇身子后靠，视线向上看她，嘴角微扬，“像你考公一样？”
黎樱语塞。
“我好心提醒你，怕你白费功夫，你怎么这样。”
兰靖宇转动座椅，闭着眼睛养神，说：“我们咸鱼的终身梦想就是翻身，为了这个小目标，浪费一点时间算什么？”
黎樱愣了一下。
她戳了戳娃娃，感觉到他的认真，“你真不打算放弃？”
兰靖宇没回答。
黎樱盯着他看了一下，发现他眼下淡淡的乌青，还有眉宇间的疲惫。
他好像刚去过港城出差，还在生病，晚上又加班。
啧。
“你这人还挺……”
兰靖宇睁开眼睛，略微眯眼，“还听什么？”
黎樱顿了顿，抱着娃娃转身，“还算有可取之处。”
兰靖宇伸了个懒腰，“不容易，公主您总算觉得草民有些优点了。”
黎樱嘁了一声，又转过身，“不过你要聪明一点，没有意义的事要做，那是耽误时间。”
她刚说完，办公室的门被敲了敲，秘书过来提醒会议要开始了。
兰靖宇起身，散漫地往门口走，还不忘对黎樱说。
“去看看你的作业，要是没写完，明天我可不救你。”
黎樱闻声，撅了撅嘴，赶紧跟上。
会议室里人多了点，应该是要谈重要的事。
黎樱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来回搬了好几趟，全都挪去了兰靖宇办公室。
被兰靖宇那么一说，她凭空生出一点惭愧。
全世界都这么努力，就只有她躺平了，是不是不太好。
她有那么一秒想要奋起，拿起卷子一看，还有一张半没写完。
算了，还是继续抄吧。
自己写，写到明天也写不完。
她坐在兰靖宇的位置上，正经抄了一会儿，忽然停了下来。
要不打个电话给爸爸问一下，那什么招标是什么情况。
念头一出，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第2429章 又睡着了
黎樱拿手机试了几次，没敢打电话，一来是她都不知道那招标案叫什么名字，二来她怕黎耀华发现她逃寝。
磨磨蹭蹭写了半张卷子，眼皮开始打架。
她慢慢地在桌上趴下来，笔移动的速度跟蜗牛爬似的。
兰靖宇在隔壁开会，把最近拿下的项目全都一一过了一遍。
兰家在帝都的产业，基本都是兰姗管着，他只在重要决策上提点建议。寰宇是五年前才创立的，完全只有他的个人色彩，按发展速度来看，绝对称得上是新秀。
他坐在首席，看着上面人做汇报分析，心里想到黎樱劝他放弃的话，忍不住想笑。
小傻妞，还瞧不起人呢。
“黎氏的项目是谁负责的？”他问了一句。
龚正抬了下头，嘴形嚯了一下。
企划部立刻有人站出来，说了最新进程。
兰靖宇听着，表情平静，只说让人把详细资料发到他邮箱里。
就这么一个小插曲，会议又按照原定计划往下走。
一直到凌晨时分，人困马乏。
兰靖宇一句散会，事情先告一段落。
他本来就在感冒，仗着年轻身体好，随意胡来，加上白天打过点滴，感觉像是好了点。可骤然起身，眩晕感瞬间就上来了。
秘书看出不对，给他准备了药。
“您带来的那位小姐在您的位置上睡着了，需要叫醒她么？”
兰靖宇将五六颗药一次性全放进口中，灌水下去，眉心拧了拧，“睡了多久了？”
“您继续开会之后的半小时就睡了。”
兰靖宇：“……”
不用想都知道，她那卷子绝对没写完。
他按了按眉心，让秘书不用管，全都下班。
“好的。”
秘书收拾着离开，附近半层就几乎没了人。
兰靖宇走回办公室，迎面就看到黎樱脸压在手臂上，侧着脸睡觉。
小脸蛋上红扑扑的，正是熟睡的时候。
他走近一点，看了一眼被她压在手臂下的卷子。
露在外面的那部分还没抄完，旁边还有一张是空白的。
三张半卷子，自己写了不到半张。
他视线扫了扫，发现她卷子上写了一行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