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题目,众人纷纷喧嚷起来,骐玉兄说不留情还真是一点都不留情啊!
赵骐玉得意的笑了笑,斜着眼看她。这么难的题,看你怎么答!
“要纸笔吗?”顾君迴脸色淡淡,问道。
桑榆看向他,男人脸上没有怀疑,没有犹豫,仿佛笃定了她会赢一般。
“要吧,不然我怕一会儿有些人记不住。”
“阿姐,我这儿有纸笔。”桑子攸扬了扬自己手中的白纸,道。
“嗯嗯,那你就负责把我作的诗记下来吧。”
“还是本王来吧。”顾君迴沉默一会儿,抬脚上前。
桑子攸连忙识趣的给他腾位置。
桑榆悠悠瞥了众人一眼,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少女话音落下,周遭一片寂静。
大家都低着头喃喃自语,不知是在惊诧她竟会作诗,还是被她的诗震慑住了。
顾君迴落下最后一笔,抬眸,眼尾带着些许笑意,他没有看错,她果然可以做到。
“妙啊!妙啊!妙啊!好一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宋监丞从怔愣中反应过来,细细品味了一番,一连说了三个‘妙’字。
“不可能!不可能!这诗怎么可能是她作出来的?”赵骐玉不可置信的看着桑榆,死活不肯相信。
桑榆笑了笑,当然不是她作的,她只是稍微作了个弊,把别人的诗搬了过来,她可没那么大的本事亲自作诗。
“怎么不可能了?白纸黑字在那写着,你想抵赖不成?”卫羽提着剑,往他跟前站了站,用剑柄戳着他的胸膛。
“就是!愿赌服输!你们亲口说的,若是我阿姐能做出诗来,你们就认下她这个先生,怎么,如今还想抵赖不成?”桑子攸叉着腰吼道。
桑榆瞅着这两人护短的样子,不禁笑了笑,微微瞥向众人:“任凭你们翻阅典籍,若是能找出与我这首一模一样的诗,那我从此都不再踏入太学半步,并且当着全都城百姓的面忏悔。”
众人惊愕,玩这么大?这海口可是真敢夸,就不怕真把自己的名声搭进去了?
宋监丞扫了众人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不用找了,前人的诗歌典籍老夫都有翻阅过,并无方才这首诗。”
众人再次哗然,这诗难道真是这女人作的?
一时间,众人看着桑榆的眼神都不对劲儿了,从原本的不屑,变为敬佩、崇敬、甚至刮目相看…………
“本王可以作证,慕宸国现有的诗歌典籍中确实没有这首诗。”
“丫头啊,这么好的诗可有起名字?”宋监丞拉着桑榆,谈起诗时,眼中带着狂热。
桑榆嘴角微勾,舌尖缓缓蹦出两个字:“《上邪》。”
“《上邪》?”宋监丞忽然激动起来,两手一拍:“这名字好!一听就很有感觉!老夫活了大半载,从未见过如此惊心动魄的诗,可谓称得上是千古绝唱啊!桑丫头,你这首诗可否送与老夫观摩几日?”
桑榆笑了笑,道:“您拿去便是,诗作出来就是让人读,让人念的,让人传阅的,藏起来就没什么意思了。”
宋监丞美滋滋的从顾君迴手里拿过那副诗,顾君迴脸色垮了垮,他都没有呢,这女人就这么把它送人了?
众人瞧着一向对诗歌颇为苛刻的宋监丞都对这诗赞不绝口,瞬间对桑榆心服口服起来。
第44章 她似仙女,从天而降
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渐渐的,桑榆身边围满了人,皆是借着她方才作的诗与她谈论诗文经义的。
看着面前这一根根‘墙头草’,赵骐玉快要被气死了,懒懒的靠在座位上,满脸都写着不爽。
桑子攸颇为自豪的看着被簇拥在中间的女子,阿姐就是他的榜样啊,小时候是,现在是,以后肯定也是!
顾君迴淡淡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君迴,咱们撤吧,把时间留给这丫头。”宋监丞捧着桑榆送的那首诗,心里迫切的很。
顾君迴意味深长的扫了他手中的诗作,淡淡应了一声。
…………
桑榆结束授课时,已经快到吃午饭的时间。她夹着课本,快步往绳愆厅走去。
顾君迴似乎早就离开了,宋监丞那老头正坐在茶桌前专心拜读她那首《上邪》,那认真劲儿似入定了一般,桑榆跟他说了几句话他都心不在焉的。
桑榆也不打扰他,放了课本,叫醒了门外打瞌睡的含冬。
“王妃,您这么快就完事儿了?”含冬揉揉眼睛,十分自然的打了个哈欠。
桑榆敲了敲她的脑袋,没好气道:“眼看着就要用午膳了,还快呢?你这丫头怕是没睡够吧?”
含冬挠挠头,嘿嘿一笑:“方才睡得确实好,奴婢正做着梦呢。”
桑榆笑着挑挑眉:“那要不你再留下来继续睡?刚好把没做完的梦接着做。”
“王妃莫要取笑奴婢了,这梦哪还有接着做的道理?即便是接着做,那也不是同一个梦了。”
桑榆笑了笑,不予作答。能不能梦到同一个梦,这个她也说不准。
“对了王妃,奴婢听说今日学堂里那些人为难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