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格局小了,他见过的富二代就只有第五张扬一个,他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富二代现在都演变成了这样。
五分钟后,迟简狼狈地从人群之中钻了出来。
那人好像瞬间就锁定了他的方向,一手托着一盘鸡蛋,头发毛躁,裤腿也被踩的全是脚印就向他跑来。
云寒客一下就放开了推车的车把,两只手又是捂头又是遮眼,想尽了办法不让迟简发现自己。
但是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掩耳盗铃。
“寒客,你看!”
迟简将两盘抢到的鸡蛋摞到一起,递在了他的面前。
他又听见一句:“呵,不愧是我。”
此时的迟简满脸都写着‘我怎么这么厉害’‘还得是我’‘他们都是弟弟’类似的相关言辞。
云寒客看着一脸骄傲,一手将两盘鸡蛋托的老高,像一个二流子一样抵着后槽牙、抖着一条腿看着还在战斗的人群的迟简,无奈地叹了口气,
“应该给你叼一只狗尾巴草,就更像街游子了”
“我果然还是这么的强”
迟简对于自己光速抢蛋的效率十分满意,果然,强者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事情上,都是强者。
“对,太强了”云寒客将迟简手中的鸡蛋接过放在推车里,然后又将风衣递给了她:“没一个老头儿老太太能抢得过你。”
感觉到自己被内涵到的迟简瞬间不乐意,她将一头长直秀发一甩,转过头面对云寒客:“什么!你难道没有看到我刚才直接创飞了一个二百斤的男人吗?!”
“还有一个带着长指甲直冲我门面来的阴狠女人?你都没看到吗。”
迟简不可置信,那群人可不止是简单的年迈老人,不对,应该说那群人里就算是年迈的老人都不是好惹的角色。
“我的拖鞋刚才差一点儿被一个大爷踢飞!”迟简手上的动作在穿着外衣,但是一双眼睛仍然不可思议的盯着云寒客:“你都没看到吗!”
看着迟简十分惊讶地追问着自己,云寒客却没有多说,他顺着迟简的长风衣看到裤腿,那上面满是被人踩踢过的痕迹。
确实,云寒客看着迟简已经快要被踩成白色的黑色拖鞋,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了一场血腥的恶战。
在迟简喋喋不休的追问中,云寒客将鸡蛋放好后便弯腿缓缓蹲到了地上。
“看到了,我全看到了,来,抬腿。”
说着就伸出手帮迟简拍弄腿边的脚印。
迟简一个僵直,接下来的话直接被堵在了喉咙里。
云寒客的手已经触碰到了她的脚踝,迟简失语地看着蹲在地上帮自己清理裤腿上灰尘的云寒客,总是被伺候惯了的小迟少主竟也无所适从了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来。”迟简连忙屈起一只腿自己伸手拍了拍,随后又换另一只腿草草地清理了一下:“你快起来。”
云寒客没有听,而是在迟简换腿的时候继续伸出手轻轻地将黑色毛拖鞋上的灰色脚印擦去。
“没关系,你的衣服太长不方便,别弄脏了”云寒客擦得差不多之后抬起头看向迟简:“我弄比较方便。”
迟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今天就是菩提老祖来了都不知道她到底承受了怎样的冲击。
云寒客蹲在地上,简单为自己拍了拍灰尘之后就抬起来头看她,其实云寒客在站起来的时候并没有比迟简高出很多,所以迟简的视线也总是能与之平视。
现在云寒客自下而上看着她,因为仰着头的原因黑色的碎发向后飞去,露出了一点点光洁的额头,而且他又用那双狭长但是极亮的黑眸看着自己,头顶上的灯光打下来映射在黑色的瞳孔里,给迟简一种亮盈盈下一面就会蓄满泪水的错觉。
更要命的是云寒客今天穿的毛衣本就是宽大的衣领,她现在从上往下看看去,视线毫无阻拦的就撞到了他直白的锁骨上,如果微微低头,她甚至觉得能看得更里。
她迟简虽然不是什么色魔变态,但是仍然被这一幅场景冲击的头昏。
云寒客在做完自己的动作之后就站了起来。
他推上推车准备向收银台走去,但是没走两步发现身边的人没有跟上,又转过头询问。
“你怎么了?”
他看着迟简眼神发直仍盯着地面,以为还有哪里没有拍干净。
就在他重新靠近迟简的时候,刚回神的迟简一个机灵,然后飞速掠过他推着推车冲了出去。
“没什么,天色已经很晚了我们赶快回去吧”
看了看手机,面对着11:10的时间,又看了看窗外高照的艳阳,云寒客颇感疑惑。
迟简推着车走在前面,云寒客落于她身后十几步的距离,她现在脑子里面全是不争气的黄色废料,就连回头看一眼云寒客她都做不到。
她有罪!她该死!
云寒客是她的朋友,不是她的床伴,怎么能想那种令人作呕的事情呢!
况且对方的眼神还那么清澈坦荡,反而更加衬托着她就像一个猥琐的烂人!
她本就不准备指染云寒客,他就像是她在浑浊的深泥暗渊中孑然屹立的纯净冷山,他是不可多得的瑜瑾,能为她被虚伪和利益裹挟的世界另填一抹透亮的真诚。
她只是想将他当作朋友好好护着,也算是努力地留住她世界中这份独一无二的纯净,如果最后她还是让云寒客做了自己的那些事,那还算是保护吗?这与她的初衷相悖,这那简直是在亲手将烂泥泼入清澈的潭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