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度过了一整个国庆假期。
清晨在浪漫的梧桐大道一起散步,阳光洒下来, 整个大道都变成金灿灿的颜色, 他们就漫在光里慢慢走,迎着太阳;
在中山音乐台, 白鸽随着音乐盘旋, 像极了纸飞机盘旋在空中的样子。两人对视, 心照不宣地拉紧对方的手;
听说南京的鸡鸣寺求姻缘很灵,两个当代大学生拉着手就去了。
年少的爱总是热烈又坦率, 他们就是想要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岑玙带她吃遍了南京的小吃, 又带她去校园尝尝他们的食堂……
他们十指紧扣踏足了南京的很多地方,到处都是他们的欢笑和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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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开之前的晚上, 溪音拉着岑玙聊天。
他们知道今晚上可能又不会睡觉,每个分开之前的晚上总是这样。
她困得睁不开眼也不想闭上眼睛, 就靠着他, 和他轻声说话。
她说:“这样就不会睡着。”
岑玙揉揉她的头发,“我导师国庆前给了我一个交换名额。”
溪音迷迷糊糊地:“嗯?什么交换名额……”
她在说完之后,清醒了大半, 听见岑玙说:“去英国交换的名额。后续我也是有在英国留学的打算, 这次交换等于可以提前去学习一年。”
溪音从他肩头起来, 看着他问:“那是什么时候呢?”
“明年吧,还有时间。”
溪音担心道:“你雅思过了吗?”
“我打算今年十一月考。”岑玙把她的脑袋按回肩膀上,溪音又抬起头。
她问:“在你出国前,我们还能见几次啊?”
“如果你想见,每周都可以见。”
“可你要备考雅思,没那么多时间了。”
岑玙抚了抚她轻轻皱起的眉毛,手指触到她的眼角,感觉有些湿漉漉的。
他掰过她的脸对着自己,“哭了?”
溪音笑着,眼泪从眼睛里掉出来,落在他手上,
“不是,我就是开心。我觉得很好,你有好的机会一定要抓住,飞得高高的。”
“我喜欢的人要有很灿烂很灿烂的未来。”
岑玙擦掉她的眼泪,更多的涌了出来,好像怎么也擦不完。
他还是慌了,对她说:“我不去了,我去找导师说。”
溪音本来只是笑着流泪,听到这句话,她轻轻皱起眉头,嘴角往下撇,真正地带了哭腔:“不可以,你得去。你答应我,你要去,去好好学,去做你喜欢的事,走你想要的人生。”
她不等他说话,上前堵住他的嘴巴。
有眼泪划过嘴角,他尝过了,带着微咸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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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玙的雅思顺利考过,去英国这件事更是提上了日程。
它比想象中来的还要快。
溪音在学校里狂织了一条围巾,在过元旦的时候,赶到南京。
元旦过后,岑玙就要准备走了。那边不过春节,他要早早过去。
她跑到机场,岑玙在门口等她。
元旦,溪音已经穿上了大衣,灰粉色,围了一条白色围巾。
她给他裹上围巾,整理好,然后对他说:“一路顺风。”
他把箱子丢一边,抱起她,“每天都记得想我。”
她在他怀里点头。
脚尖落在地上,她环着他的腰,“加油,你一定会成为你想成为的那个人。”
他刮刮她的小鼻尖,“你也一样。”
飞机飞上高空,溪音手机里多出了两个未接电话。
她在机场外看着高高的蓝天,不知道他飞到哪了,但冲着刺眼的阳光,她一直流眼泪,也舍不得低个头缓缓。
白云之上,岑玙再也看不到陆地,只能闭上眼睛,想着她。
怎么回事啊,刚分开而已,他就开始想她了。
溪音没有回学校,而是回到了她爸妈住的那处出租屋里。
她的小屋早就退了,此时住了新的人。
溪音过去,想给他们换个好一点的房子。
她已经约好了看房,是一套简单装修的一居室,楼房。比现在这个好得多,起码,夏天不会漏雨;冬天,屋顶上不会冷到凝出水汽。
机场的电话就是新房东打来的,问她什么时候过去看房。
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她身上的担子重了起来,导员问她:“要不要考研?”
她说:“想出去工作了。”
老师觉得可惜,但也没有干涉她的决定。
她总觉得溪音有一些复杂的气质,这个学生的眼神吧,很干净、清澈,而且对文字很敏感,细腻,非常适合学文学。但是,她又觉得她骨子里怎么好像有种孤寂的决绝感,它不流于她的表面,或许,藏起来了吧。
溪音越来越忙碌,她和岑玙有着八小时时差,两人一个忙着准备实习,一个忙着适应新环境。
视频总是难以被接起,电话里,开始有了两个人的相互沉默与压抑。
的确,有些事情,当面才会更好解决,冰冷冷的电话,怎么能捂热乎这么遥远的距离。
但他们还是坚持着,如果吵架了,不能让气过夜,一定要解决掉,在两个人都入睡之前。
八小时时差,仿佛成为了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它很是嘲讽地笑着两人的约定,给予了他们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