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得很急，一个问题连着一个问题，语气里的迫切显而易见。
糯糯怔了下， 随后乖乖回答道：“五师父现在在山上治腿。”
“治腿？”周和一愣，“他的腿怎么了？”
他不知道？
糯糯犹豫了下，看了眼顾铮，见他点头，这才说道：“五师父的腿摔断了，不过大师父在帮他治伤，现在拄着拐杖已经可以走路了。”
相比前两年他只能坐在轮椅上，现在能走几步已经很不错了。
但这话听在周程心里，却像是剜心之言。
他无法想象弟弟坐在轮椅上的样子，阿和从小就爱玩爱闹，能跑能跳，体力测试从来都是满分，身手很好，当年还在大学的时候就破例进了特警队，就是因为他足够优秀。
可是现在，那么优秀的弟弟，居然要靠拐杖走路？
单单是想一想那个画面，他心里都难受得不行。
听到动静，周云牧也走了上来，一上来就听到了糯糯的话，顿时一愣，“糯糯，你说的五师父是谁？”
顾铮和周程都没回答他的问题。
还是周娇拧着眉头说道：“是二爷爷。”
她心里也在疑惑，小不点究竟是怎么成为二爷爷的徒弟的， 如果是二爷爷的徒弟的话，就难怪她那么厉害了。
什么？二叔徒弟！
那她刚才说的断了腿的人也是二叔？！
周云牧震惊地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周和跟周程只差了十来岁，周云牧出生的时候周和也没多大，两人从小关系就很好。
周云牧最喜欢的就是和他二叔玩，最崇拜的人也是他。
印象里，二叔从来都是最厉害的人，他无法想象他断腿的样子，这对于一个警察来说，无异于折掉他的羽翼，把他彻底废掉。
为什么会这样啊。
之前他们一直在找二叔的消息，好不容易知道了，却是这个晴天霹雳。
看到他们悲痛难忍的样子，顾铮摸了摸鼻子，安慰道：“其实，师父现在过得也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
话落，周程和周云牧父子就齐齐看了过来，眼神哀怨，你还是人徒弟吗？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顾铮：“……”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也想不到断了腿的师父会一顿吃三碗饭，精力丰沛地抢徒弟争宠。
换药的时候还叫得比杀猪都惨。
师父他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他了。
第173章 谁想和糟老头子说话
封莫寒扫了眼周程紧紧握着糯糯肩膀的手，眼眸微沉，上前把她拉开，手轻轻放在她肩膀上揉着。
糯糯抬头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这个爷爷也是因为太激动才用了点力的。
见状，封莫寒没说什么，转而抬眸和他们说道：“糯糯的大师父是任神医，他的医术你们是知道的，我问过他，他说周师父的腿有康复的可能，不用担心。”
任怀兴的医术是毋庸置疑的，他说有可能，那就至少有八成的把握在。
周和现在确实有腿伤，但状态也的确没有那么差，至少没有颓废度日，想要复健，心态也是十分重要的因素。
他觉得目前来看，这一点他做得还是很好的，所以他们也不需要脑补这么多，让自己难受。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说，他格外冷静，听上去有些无情，但周家父子俩的情绪也缓缓稳定了下来。
周程深吸一口气，说道：“有任神医在，那我们就放心了。”
虽然不知道他的腿是怎么回事，但说过去的事都没什么用了，能治好就好。
目光又落在糯糯身上，周程有些期待地问道：“小姑娘，可以带我们去看看阿和吗？我们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这一次，糯糯却是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说：“我得先问一下我五师父。”
她不确定五师父要不要见他们。
闻言，周程怔了下，但还是点头，“好，那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糯糯摆了摆手，抬头看向封莫寒。
封莫寒微微点头，点开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来，拨通，递给她。
屏幕里很快就出现了一张面孔，熟悉的声音也传了出来，“糯糯，是不是想师父啦？”
听到他的声音，周程的眼睛瞬间湿润了一下，周云牧更是眼眶发红。
糯糯点了点头，软乎乎道：“是呀五师父，我可想你了。”
“师父也想……”话还没说完，周和脸色忽然微变了下，盯着她身后的背景，声音戛然而止，须臾，叹了口气，“糯糯，把电话给他们吧。”
那里也是他家，他再熟悉不过了，只单单靠着一个门，就认出了她在哪里。
不愧是曾经最厉害的警察，就算是腿坏了，敏锐的观察力也还在。
糯糯点头，把手机递给离她最近的周程。
周程颤抖着手接过，看着屏幕里的人，眼泪在眼圈里滚了滚，差点儿掉下来。
“大哥。”反倒是周和先开口了，语气愉悦，就像是久别重逢一般，也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身下的轮椅受到影响。
“嗯。”半晌，周程才压住喉咙里的哽咽，应了声。
见他这样，周和有些心暖，又有些无奈，“我好着呢，别这样，真没事，这几年有糯糯陪着我，我别提多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