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她吸了吸鼻子，紧咬着唇瓣，把喉间的哽咽咽了下去。
不能哭，她一哭，师父最难受了。
把他从头按到脚，见他睡得更深，糯糯才给他盖好被子，轻轻抱了抱他，这才放轻脚步走了出去。
秦文远回宋家睡觉去了，宋德耀还在底下沙发上坐着。
糯糯正要下去，就听到宋德耀说：“大哥这次这么拼，其实并不是为了糯糯攒功德，而是为了你。”
听到这话，糯糯脚步一顿，趴在柱子边伸长了耳朵继续听着。
闻言，封莫寒有些诧异，显然是没想到会是为了他。
宋德耀轻笑一声，“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糯糯那么喜欢你，我们也总不能真看着你出事啊，而且……”
他顿了下，轻叹了口气，“那件事，也确实是委屈你了。”
关于糯糯的事，任怀兴从不瞒着他们，所以他们也已经知道，封莫寒知道糯糯会有四个爸爸的事了。
估计是之前糯糯和老九说话的时候他听见了吧。
相比他怎么知道这件事，他更惊讶的是，以他的脾气，居然没炸。
别看他在他们面前脾气看着很好的样子，但他心里清楚，叱咤商场的封三爷，人人畏惧的封阎王，哪里会真的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况且，就他那霸道劲，居然能接受，而不是提着刀把顾铮和温成泽给砍了，甚至在糯糯面前从不流露出半点心思，瞒得很好，才让他真的吃惊。
不过也很轻松就能想到他为什么这么做。
也是为了糯糯。
虽然不满他抢走了他的首富，但在他对待糯糯这件事上，他是真的没话说。
所以他今天也愿意坐在这里和他说几句掏心窝的话。
“大哥看着温和，实际上最有魄力，脑子也是我们之中最清楚的，所以我们都愿意听他的，他说，要先给你攒功德，那我们就攒，就当是我们的一点补偿了。”
“当然，你也不需要太感动，说到底，我们也都是为了糯糯而已，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封莫寒表情不变，心里却是掀起了波澜，不是拍案的巨浪，而是涓涓的细流，还带着些暖意。
不用他解释这是为了糯糯，他也明白，但依旧有所触动。
原来，有一天，也会有这么多人，为了让他活下去而努力。
素来冷硬的心此刻不由有些软化。
至于他们说的什么补偿，他们又何曾欠过他什么，命数是天定的，跟他们没有关系，他们的选择也没什么错，原本就是没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的。
可他们依旧心存歉疚。
一时间，封莫寒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
楼上，糯糯听着他们的对话，有些茫然。
师父们有做什么对不起爸爸的事吗？为什么要补偿他？
第238章 支开她
下午的时候，周娇打电话告诉糯糯，她大师父每天几乎是连轴转地给人看病做手术，就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多少。
想起他苍老了不少的面容，糯糯心里更加难过。
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功德值，每天的涨幅还跟之前一样，是爸爸给她的，师父们的则没有到她这里来。
是给爸爸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但她知道，师父们帮爸爸，也是为了她。
她也必须得要好好努力了，不能再让师父们那么辛苦了。
握了握拳头，糯糯的眼神坚定了起来。
任怀兴睡到下午两点多才醒，下楼就看到糯糯正趴在茶几上画符，走过去一看，眉头皱了起来，握住她的手腕揉了揉，“怎么画这么多？”
此刻茶几上已经快被她的符占满了。
他记得老九给她的任务一天只需要画五十张就可以了，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完成，现在这茶几上的，都有五六百张了吧。
她这是画了多久。
听到他的声音，糯糯仰头看着他，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来，“大师父！”
软软糯糯的，让任怀兴的眉头也舒缓了些。
他抱着糯糯坐在沙发上，把她放在腿上，垂眸温声问道：“糯糯，告诉师父，为什么要画这么多符？”
糯糯眼神飘忽了下，低着头囫囵道：“我想多练练。”
任怀兴表情依旧，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和缓，“我们糯糯从不会骗人的是不是？”
闻言，糯糯身子一僵，知道他肯定是看出来她在撒谎了，眼神里闪过慌乱，生怕他不再喜欢她，咬了咬唇瓣，老老实实回答道：“我想多挣钱，养师父。”
看着她白皙的小脸，任怀兴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了。
挣钱，养师父，挣功德，减轻他们的负担。
他的糯糯，从来就是最乖的孩子。
任怀兴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很容易就看清了她眼底的愧疚，轻叹了口气，“傻孩子，师父说了，这些都是师父们自愿的，不要想那么多。”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心思太重。
他只想让她开开心心长大就好了，为了养她而做什么，也都是应该的。
糯糯摇头，抱住他，脸靠在他怀里，“可是看师父这么辛苦，我很心疼，我也想做一点什么，让师父们多休息一下，哪怕只是一会儿。”
听到她的话，任怀兴怔了下，随即又缓缓笑了起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