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犯了事，那总厨之位被罢免也就是分分钟的事了，至于新一任的总厨是谁……
他们的目光齐齐落在蔡高身上。
当下就有人开口道：“蔡总厨，您可算是回来了，我都等了您好久了。”
李昌扫了说话的人一眼，心下不屑，他可记得他当初是在蔡高离开后，第一批投靠杨岱的人，这会儿说什么等他很久了，也不心虚。
显然是不的，那人做墙头草已久，脸皮也早就练出来了，也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继续和蔡高说着话，一脸谄媚。
蔡高看了他一眼，淡淡笑了下，没有理会。
这时候，国宴负责人走了过来。
一般国宴都是总厨负责的，说是负责人，其实很多时候都不会干涉后厨，然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也不能坐着了。
负责人也在国宴待了很多年了，看到蔡高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蔡总厨？”
他走上前，惊喜地看着他，“真的是您啊。”
蔡高微微颔首，“是我，小王，好久不见了。”
当初他还在国宴的时候，负责人还只是个新人，他叫一声小王也是理所当然的。
负责人也不介意，脸上满是笑意，“您怎么来了？您这些年都去哪儿了？我都找您好久了。”
“找了座山，在山上待着，山上联系不便，所以都没和你们说。”蔡高简单解释了下。
原来如此。
负责人了然，又赶忙道：“好不容易遇见您，今儿我可得好好请您吃顿饭，您可千万不要推辞。”
沉吟片刻，蔡高点头答应了下来，“好，让你破费了。”
“您这是什么话。”负责人佯怒，“当初您那么照顾我，要不是您的提点，我也走不到今天，我就请您吃顿饭，有什么好破费的。”
蔡高笑了笑。
得知糯糯是他的徒弟，负责人立刻热情地邀请他们一块儿去。
糯糯看了眼蔡高，见他点头才说：“谢谢爷爷。”
“客气客气了。”负责人也不由多打量了糯糯一眼，小姑娘还小，长得还没桌案高，恐怕连锅都拎不动，但小姑娘看着就让人很舒心，也难怪蔡总厨会收她为徒了。
没有多盯着她看，负责人很快就移开了视线，继续和蔡高说着话。
言语间满是恭敬，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崇敬蔡高。
这也让糯糯对蔡高的地位有了更新的认识。
四师父在这里真的地位好高啊。
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回这里。
负责人也在想这件事，说道：“您老愿意回来吗？杨岱那人您也知道的，原先是有点儿做菜的手艺，但这些年来作威作福，他忙于结党营私，拉拢小团伙，早就把手艺荒废了，做的菜也都是华而不实，铺张浪费很严重，现在国宴后厨也被他带的一团糟，您要不回来吧，也当是帮帮我，帮我整顿一下后厨。”
闻言，蔡高笑看着他，“你啊，真没本事也不会走到这位置了，国宴确实以总厨为先，你不好跟杨岱多说什么，但现在已经要换新的了，以你的本事，整顿过来还不是小菜一碟？”
“您也太高看我了。”听出他言语间的拒绝之意，负责人苦了下脸，“那您现在在哪儿高就？”
蔡高报了个店名，一听就是那种小饭馆。
负责人有些惊讶，还有些不解，“您为什么宁愿选择那里，也不愿意回来？”
蔡高理直气壮道：“离家近。”
负责人：“……”
他竟无法反驳。
他只是觉得稀奇，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
从前蔡高一心扑在厨房，也没结婚，对人对事都没什么兴趣，怎么忽然就开始恋家起来了？
想起了什么，他看了眼糯糯，小姑娘这会儿正在给蔡高夹着菜，负责人注意过了，每一道都是蔡高喜欢吃的。
这下子他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姑娘也确实是招人疼。
他要是有这么个小孙女儿，也想多陪陪她。
知道他心意已定，负责人轻叹了口气，也不再劝他，因为清楚这都是无用功。
他说道：“那您看后厨有推荐的人吗？要不一会儿咱去趟后厨，您帮我选个总厨出来？”
蔡高说：“我心里倒是有个人选，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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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接到总厨任命的时候，李昌惊得嘴都合不拢，不敢置信地反手指着自己，说话都有些结巴，“我，我吗？”
负责人点头，“李大厨，您可是蔡总厨亲自认可的，他相信你的实力，我也相信你，以后可要好好干啊。”
没错，蔡高推荐的人正是李昌。
李昌他也了解，从前做菜就不差，很有天赋，这些年被杨岱边缘化，但也没忽略了手上功夫，每天都在勤勤恳恳地练习，厨艺进步也不小，他的实力，足以当总厨了。
“不过，蔡总厨还有一句话让我转告你。”负责人话音一转，正色道，“这是你靠自己实力拿到的，你值得这个岗位。”
闻言，李昌一下子红了眼眶。
他心里确实不希望蔡高是因为他帮他作证才选的他，这下子听到这话，心里踏实的同时，也更加感动。
他何德何能，能遇到他啊。
他从前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在一开始就把证据拿出来，现在最庆幸的一件事是他这次站出来说出了真相，还了他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