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莫寒本来想叫住她，结果她跑得太快，手抓了个空，嗓子也干涩得厉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在没多一会儿，糯糯就带着任怀兴过来了。
小姑娘担忧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大师父，爸爸醒了，您快帮他看看。”
“好好好，我这就看。”任怀兴安抚地摸了下糯糯，随即走到床边，给他检查了一下，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封莫寒感觉了下，摇头，“没有。”
跟之前的感觉一样，还是刺痛过后便没什么了。
只是这次的疼，要比之前强烈数十倍。
封莫寒的心里忽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任怀兴也觉得奇怪，“刚才给你检查过了，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小封，你自己有什么感觉吗？之前有没有过这样的症状？”
“没有。”封莫寒看了眼茅一山，视线扫过糯糯，顿了下，摇头。
“可能就是最近太累了吧。”
茅一山知道内情，有些担心，但看了眼糯糯的方向，又明白了他的意思，把话咽了下去。
检查报告没事，把脉也没事，任怀兴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能道：“没什么事就好，之后一旦有什么不舒服，立刻跟我说。”
“嗯。”
恰巧有人来找任怀兴，封莫寒便让糯糯去送送他。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他和茅一山两个人。
他缓缓挽起袖子，看到上面的数字，居然有种“果然如此”的荒谬感。
他抬头看向茅一山，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心死如灰。
许久，他涩然开口：“九师父，出事了。”
第393章 功德值生变
茅一山走上前，看到他手腕上的功德值，瞳孔一缩，震惊道：“怎，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眼看着就要成正的了，却一下子突然变成了-4444444，甚至要比他最初的数值还要高出许多。
一连串的四，似是带着一种不祥朝他们走来。
茅一山看了眼封莫寒，见他眼眸微敛，看不清面上的神色，有些慌乱道：“没事，没事，肯定有办法的。”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封莫寒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封莫寒却知道，不可能了。
他们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才看到将十万巨债还清的希望，然而只是一天时间，就翻了四倍多，-444444的功德，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他们还不完的。
封莫寒从不做自欺欺人的事情，也不会用那些谎话骗自己，深吸一口气，他抬头看向茅一山，问道：“九师父，你有什么办法能够掩盖这些功德值吗？”
“你是说……”茅一山有些惊讶，后面的话没说出来，看着他冷静的面容，就知道他再劝也没什么用了，说实话，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在他心头慌乱的时候，封莫寒似乎已经接受这件事了，并且开始交代……后事。
他看着他，心里满是苦涩，要是诺诺知道这件事的话，该有多伤心啊。
正想着，小姑娘的脚步声传来。
他眨了下眼，快速拿出一张符贴在封莫寒手腕上。
“爸爸！”几乎是他刚收回手，糯糯就跑了进来，小脸上带着欢喜，举着胳膊说道：“爸爸你看，我涨了好多好多功德值！”
整整一百万！
加上之前的三十万，她已经有一百三十万的功德值了！
也不知道这次的为什么这么高，大概是因为艾伯特这个人太坏，做的坏事太多，所以老天爷觉得她这是为民除害，所以给的多？
想着，她急急踮着脚尖，“爸爸你的呢？我看看，你涨了多少？”
封莫寒没说话，把手伸过来给她看，糯糯看了一眼，就“哇”了一声，“爸爸也涨了一千！”
她笑得眉眼弯弯，“很快就能清零了！”
小姑娘的开心毫不掩饰地散发出来。
知道真相的茅一山只觉得心酸，糯糯还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她越开心，等知道真相的时候，就会越难过吧。
想到这里，他也不知道刚才帮封莫寒掩去真正的功德到底是对是错了。
糯糯不知道详情，看完功德后，又担忧地看着他，拉着他的手不肯松开，“爸爸，那你身体怎么样了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封莫寒坐了起来，微微弯腰，就把床边的小姑娘抱了起来，放在腿上，抬手把她的小身子抱在怀里，闻着她身上的奶香味，心里却忽然涌起了苦涩的味道。
眼眶一时间有些湿润，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间，没有说话。
突然被他抱住，糯糯也有些惊讶，茫然地眨了眨眼，敏感地察觉到她好像有些不大开心，她无措地轻轻拍着他的背哄着。
可能是他生病了吧，所以情绪起伏大。
大师父说过，病人都是这样的，我们要给予更多的安慰。
想着，她学着他平时哄她的样子，笨拙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软乎乎道：“爸爸别怕，我在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却不想，一个“一直”，让封莫寒眼里的眼泪差点儿没崩住。
他很少哭，从小的时候开始就不怎么哭了，因为他知道，他是没人疼的孩子，就算是哭，也没什么用。
现在年纪大了，哭这种事更是和他不沾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