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浑身一僵,再次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异常后缓缓起身,走过去准备将蜡烛摆好。
应该只是风大,吹倒了而已……
阿瑞不停地在心底安慰自己,强作镇定。
好不容易将蜡烛摆正,阿瑞刚要松一口气,身后猛然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在这寂静的深夜显得尤为刺耳!
阿瑞吓得一个激灵,一回头就看见自己刚刚烧纸的火盆莫名被打翻,火盆里的灰烬和未烧的纸钱一起被风吹起,整个灵堂中纸钱四处飞舞,活像有厉鬼要来讨命!
阿瑞直接双腿发软跌坐到地上,舌头打结喊都喊不出来,只能拼命安慰自己:风大,风大而已。
可紧接着,一截白纱不知从何处飘到了灵堂中,随着白纱而来的还有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有、有鬼,少爷,鬼……救命……”
阿瑞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跌跌撞撞地爬起身想跑,奈何全身都发软,腿脚根本不听使唤。
就在这时,脚步声戛然而止,四周再次安静下来。
阿瑞顿了顿,壮起胆子慢慢抬起头——
只见白纱吹过,灵堂的墙上出现了一个男子的影子,随风轻轻摇晃着,就像漂浮的幽魂……
阿瑞彻底吓懵了,跪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嘴里哆哆嗦嗦念叨着:“少爷,冤有头债有主,你的死和我没关系啊,阿福手脚不干净,经常偷您的东西,您把他带走就够了,可我没有啊,我对您一心一意啊少爷……”
阿瑞越说越害怕,一开始还能透露点信息,但越到后面越语无伦次,最后几乎完全在胡言乱语。
发觉这一点后,躲在不远处的萧景兮悄声问道:“这人尽在胡言乱语了,接下来怎么办?”
夏离正拿着蜡烛慢慢摇晃,如此让萧景兮的影子投射到墙上形成随风晃动的效果,他们就是靠这个来装鬼吓人的。
“你马上往那边走一走,开口说一些模糊的话,旁敲侧击地问问他知不知道石晟到底怎么死的,尸体在哪儿,记住,语调一定要放缓一点儿,就类似于‘我死的好惨啊’这种风格。”
“这样可以吗?”萧景兮有些犹豫,“那个石晟,我和他身形倒是相仿,但是音色怕是不太一样。”
“没事,”夏离摆了摆手,“你看那人吓得都快神志不清了,哪里还会管音色像不像?”
萧景兮点了点头,依言慢慢靠近了一点,躲在灵堂后边缓声道:“好疼啊,我身上好疼……”
这灵堂本就空旷,再加上萧景兮的力度控制的很好,声音随着风在灵堂中回荡,大半夜听着真挺吓人的。
阿瑞一愣,开始浑身发抖,也不知道声音从哪边传来的,只能拼命对着飘飞的纸钱磕头,边磕边道:“少爷,少爷饶命,我们也只是听吩咐办事,您后来病得实在太吓人了,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啊……”
病得吓人?石晟这是得了什么怪病?
萧景兮顿了一下,接着继续悠悠喊道:“我在什么地方?这个地方好冷啊,你们为什么不来见我?”
阿瑞不停磕头饶命,边哭边道:“我们真不是故意的,西郊那边确实冷,少爷你别担心,老爷说了,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一定把您接回来!”
得到了关键信息,萧景兮本打算接着套话,但夏离忽然打了个手势示意有人过来,他当机立断离开灵堂。
夏离则最后看准时机扔了块白纱,借着风恰好飘到阿瑞身上包住他,吓得他满地打滚。
两人趁着这时间迅速远离灵堂,朝着后院跑去。
“石晟现在的尸体估计在西郊,那边确实有一片墓地,但他具体如何死的那小厮也没说的清楚。”萧景兮边走边轻声道。
京城西郊的墓地一般葬的都是些无人认领的尸体或者死刑犯,是个名副其实的乱葬岗。
夏离正在找爬出去的假山,听见西郊的乱葬岗下意识喃喃道:“那还真挺巧的呢。”
半个月前自己刚从那里边爬出来。
“什么?”萧景兮没听清。
“没什么,趁着灵堂那边没闹起来,我们赶紧出去。”
假山自然是比树好爬,所以出去的路倒是方便的多,再加上萧景兮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没要夏离帮忙就翻上围墙跳了出去。
“可以可以,”夏离欣慰道:“小公子学得很快啊。”
萧景兮无奈道:“希望以后能少用吧。”
能走正门谁愿意翻墙呢。
“没事没事,凡事总要有第一次嘛,好,现在咱们赶紧去西郊吧。”夏离说着十分顺手地拉起人就走。
“哎?现在就过去吗?”
“肯定啊,”夏离回头一笑,眼中笑意恍若点点星光,“挖坟当然半夜去啦。”
萧景兮刚被眼睛撩动心神,下一刻听见她这话立马回神,不知所措道:“挖、挖坟?”
———
月黑风高,作为乱葬岗的西郊更是漆黑一片,阴冷恐怖。
然而此刻夏离正提着一把铲子,左拍拍右看看,一路沿着乱葬岗外围逐渐向里找寻新坟,丝毫没被这瘆人的氛围影响。
望着这杳无人烟的乱葬岗和手上的铲子,萧景兮心情莫名有些复杂:今天这又是翻墙又是装鬼又是挖坟的,属实是精彩的过分。
“哎,找到了,这个看着很符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