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庸的动作很快,不过短短两日,他就带着白石镇的县令来到宝泉村。
“云伯,这是刘玮。”说着,他一指旁边身穿官服,通身圆润的刘玮。
那刘玮闻言一瞧,站在周将军面前的,可不就是之前被他赶出去的人吗?
他顿时觉得面色发白,两股战战,半天说不出话来。
唐云伯见他吓得够呛,也没为难他,率先开口道:“在下唐云伯,见过刘大人。”
周梓庸看出不对:“你们之前见过?”
“在下曾有事拜托刘大人。”
听见这话,周梓庸心下了然,必然是云伯拿着草图上门,被这不识货的刘玮给拒绝了。
不过他不过一介五品小官,也没必要过多计较,只是这水车一事,看样子不能放手让他全权管理,还是要找信得过的人来看顾看顾。
那刘玮没想到唐云伯一介平民,竟然认识周梓庸,心惊胆战之余,还有些埋怨。
既然认识周将军这么大的官,还来找他这么个小小的县令干什么,这不是让他平白得罪人嘛。
他心里虽然这么想,却不敢流露出来,只是讨好地看向周梓庸:“周大人,不知小的可否先去叫人装水车?”
见刘玮这般没出息,周梓庸随意地挥了挥手,放他离开。
“好歹也是个五品官,怎地怂成这样。”
唐云伯闻言笑了笑,转头将一双儿女叫出来,跟他们介绍道:“这是镇守北疆的周将军,这是犬子和小女。”
两个小孩乖巧地站在爹爹身边,仰着脑袋朝他齐声问好,唇红齿白的格外可爱。
周梓庸本就十分喜爱小孩,看见这一幕,不由高兴地夸耀道:“不愧是云伯的儿女,小小年纪便是一表人才。”
唐云伯摇摇头:“也就这会儿乖巧罢了,平常可是顽皮的很。”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家常便罢,水车之事有手下人去办,周梓庸于是提起武安侯之子。
那天听说武安侯遗孤也被送到这里,当天便想过来瞧瞧赵将军的妻儿可还安好,只是他事务繁多,这才拖到现在。
唐云伯听他提起赵君琢,也大概知道他的来意,便提议去赵家拜访,两家隔的不远,过去也方便。
赵家是赵氏开的门,她以为是唐家的一对儿女又过来找儿子,谁知一开门,竟然是唐云伯。
他身后还跟着一位个头高大的男人,那人她也认识,正是镇守北疆的周梓庸周将军。
她见状赶紧把门打开,朝周梓庸行礼:“民女见过周大人。”
“嫂嫂不必多礼。”
这一声嫂嫂,顿时让赵氏红了眼眶。
唐云伯却心下产生几分诧异,他上次在军营,同周梓庸提起赵将军时,他虽有些震惊,却没表现出过多的熟捻,他还以为两家并不十分亲厚。
如今这一声嫂嫂,他便明白赵周两家看来不是明面上的生疏。
第十九章
赵君琢原本在地里干活,听说家里来了客人,由于不知道是谁,怕赵氏被欺负,所以连忙赶回家
回去后就看到他和唐家门口站着几个士兵,心中一凛,怕出了什么事,快走几步进屋。
一进去他便看到唐伯伯和另一个男人正坐在桌前,同赵氏聊的正欢,心里顿时松口气,看来没出什么事。
赵氏看到儿子回来,赶紧伸手招呼了声,周梓庸听到赵嘉和的儿子回来了,转头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粗布麻衣,身姿挺拔的半大小子正站在门口,气息微喘,在这春寒料峭的时候,他额间竟是微微有些出汗。
周梓庸在同赵氏聊过后,知道赵家如今只剩孤儿寡母两人在这边疆,感叹时过境迁的同时,不由想帮帮他们。
于是朝少年露出一张笑脸,想尽量表现的和蔼些:“我是你周伯伯,以前见过的。”
赵君琢点点头,他的记性很好,约莫是三岁那年,曾见过这位周伯伯来过武安侯府,同父亲相谈甚欢。
他还记得那时候这个周伯伯似乎非常崇拜父亲,经常跟在父亲身后。
周梓庸见他点头行礼,一时有些激动,站起来朝他的方向走了两步,看见他抿住嘴下意识绷紧身体,这才停下。
他心里不由出现几分苦涩,记忆里赵君琢小时候不似这般警惕,也没有这样排斥人靠近。
不过周梓庸很快收好心绪,他又看了两眼赵君琢,忽然决定了什么,转身朝赵氏深深吸了口气。
“嫂子,我想让君琢跟着我去军营里头。”
此话一出,赵氏惊得不知做何反应,赵君琢却瞳孔猛地一缩,突然想起前些日子的梦境。
随着冬天过去,他的梦越来越频繁了,醒来后能记住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比如周梓庸要把他带在身边这件事,他就曾经梦到过,只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征兵以后。
梦里的他也选择从军,只是由于是从最底层的小兵做起,他吃了很多苦,熬了整整一年后,才意外碰到了周梓庸,被他带在身边。
而且在梦里,他似乎想查什么事情,但是总是记不清,只记得同周伯伯有关,想到这里,他咬咬牙,当即跪在地上。
“君琢愿意跟随周伯伯去军营。”
赵氏本就十分惊讶于周梓庸的话,如今听到儿子的话,忽然站起身:“不行!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