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也知道,她的耳朵一定红到仿佛着了火。
洛鸢抿唇,他……莫不是……
在报复她?
洛鸢恍然大悟,继而咬牙切齿:不就是想让你喊一句娘亲,不愿就罢了,居然还企图烫伤她的耳朵?!
逆!子!
洛鸢自以为已经看穿了四阿哥的小把戏,忍着耳朵上的不适,没戳穿他的恶作剧,反倒压下了火气,心平气和地开口:“那你想叫什么?”
她心里想:呵,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小惊喜!
她心里正压着火气满怀嘲讽,一抬眼却对上了四阿哥的眸子,那眸子里带着些许复杂的情绪,她有些看不懂。
但他眸子深深,唇角却弯成浅浅的弧度,他不笑的时候显得冷峻不好接近,可骤然一笑却犹如春来雪消,云开雨霁。
本来挺美好的,但洛鸢却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这分明就是他搞事之前的标志性浅笑啊!
完蛋,这是要搞事的节奏!
山雨欲来风满楼,真真一笑鬼见愁!
瑟瑟发抖.jpg
“别,我不……”洛鸢很怂地赶紧开口制止,却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她耳边骤然出现了一声含笑的轻唤:“姐姐。”
洛鸢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耳朵要烧起来了。
脸也是。
救命!这是什么奶狗音?
再这么犯规,她真的扛不住了!
洛鸢咬唇,抬眸看了他一眼,四阿哥已经像模像样地退了回去,眼里带着促狭的笑,面上却还是淡淡的,只是唇角悄悄地不可抑制地挑起一个浅浅弧度。
洛鸢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地率先移开眼眸,看向别处,可目光迟迟聚不了焦,满脑子都是那声“姐姐”。
耳边似乎还残留着些许热气,热得她着实是有点脑袋发懵。
她暗暗唾弃自己,好歹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怎么人家就叫了你一声“姐姐”你就不淡定了呢?
洛鸢深吸了一口气,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我刚刚才知道,那《正道的光》里面附赠的光,的确是有一点特殊功能的。”
说起这个,洛鸢又想起了之前龙小天不长眼的那一句话,一口牙又开始发了痒。
什么叫“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
继续个鬼!
当时她正被冲击得一脸懵,无暇顾及它这不着调的话,只给它来了一句简明扼要的“滚”。
要不然,她高低得给龙小天上一节“说话的艺术”。
*
且不说洛鸢心底对龙小天的怨气冲天,四阿哥这边倒是晴空万里,肉眼可见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他蜷了蜷手指,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热,鼻尖似乎还残存着她不知何处传来的淡淡清香,以及她愣怔的模样,一想到始作俑者是他,他就不自觉溢出浅浅的笑,这个认知足以让他一整天都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情。
甚至即便是德妃、大哥、老九、老十这几个人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群魔乱舞,他想他应该也会缓慢鼓掌,面带笑意地来一句:“诸君甚美”。
有时候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这快乐虽说来得快,但正事在前,他也不得不暂且按下心中的愉快,撩起眼皮,收敛唇角不自觉溢出的笑意,正色道:
“那道光怎么回事?”
洛鸢看了眼他如今人模人样的正经样子,暗中撇了撇嘴,气哼哼地浅嗤了一声,显然是还没从刚刚的事中走出来,但她还是保持了一个优秀系统的基本素养,认真道:
“那道光全名是正道之光,顾名思义,这道光象征着正义,若是打在心无邪念之人则会温暖如日光,而若是周围有心怀邪念做了恶事之人,这光便会循迹而上,打在那人的身上,便犹如钢针入体,疼痛难忍,还会照出黑色纹路,充作标识。”
“所以,你是说,大阿哥做了恶事?”四阿哥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可他随即又蹙了眉,“但做过恶事的不只他一人,其他人手上或多或少都不算干净,怎么那光只找了他一人,而不去找别人?”
能做到高位而长久无事的,手上多多少少不算干净,不管是不是自愿,总会有一些算不得光彩的事。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汗阿玛也不例外。
所以说,那道光怎的不找别人却偏偏找了大阿哥,大阿哥与别人有什么不同之处?
“不,真真,不是这个道理,”洛鸢摇头,进一步给他解释,“是在这次事件中做了恶事的人。本次的奖励只针对本次事件,对于之前发生的与本次事件无关的事,不在奖励生效范围之内。”
“这次?”四阿哥恍然,他眸子微微睁大,有些不可置信地道,“你是说,太子是被冤枉的?真正的做咒小人的不是他,而是大阿哥?”
他觉得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大阿哥当真藏得极深。
“没错,”洛鸢叹了口气,有些同情道,“一切证据刚刚好就指向了太子,咒小人身上的生辰八字、他的帕子、宫女的乍富……这一切让人不得不相信是他所为,唯一一个可能是突破口的宫女还‘恰好’为他而死,真是百口莫辩。”
他一直在努力为自己辩白,可事发突然,证据确凿,根本由不得他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