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看到惠妃的时候，挑起了眉，冷声道：“惠妃娘娘怎的在永和宫？”
“还是因着那咒小人的事，”惠妃叹了口气，道，“之前错怪妹妹了，故而来赔罪，谁知道妹妹气性大，刚说了两句便骂了开来，一时气急，便……”
惠妃用帕子掩着口，低垂着头，瞧着像是要哭了。
“赔罪？”四阿哥咀嚼这两个字，讽笑道，“惠妃娘娘这赔罪赔的当真厉害，都把人给赔到早产了！”
“老四，你什么意思？”惠妃柳眉倒竖，眉宇间显出三分怒气，“话不能乱说，本宫只是去赔罪而已，谁知道她气性这般大，竟然自己气得早产了！那又如何怪得了本宫？”
“惠妃娘娘很会挑时候，”四阿哥轻嗤一声，“正赶着额娘怀身大肚的时候污蔑了她，之后又去向她赔罪，恰好她受不得激，与你吵起来，这不正好早产么？”
“你！”惠妃气得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颤颤巍巍说不出话来，随即扭头转向她旁边的康熙，“皇上，老四所言是不是太过放肆了些？”
康熙叹了口气：“他额娘在里头过着鬼门关，心里难免不痛快，你也是做额娘的，体谅体谅吧。”
【洛鸢，给我兑换一个能让人说真话的东西。】四阿哥眯着眼看着惠妃委委屈屈的样子，心里恨得牙痒，还是忍不住召唤了洛鸢。
【唔，有一瓶真话喷雾，需要100积分。】洛鸢很快给出了答案。
【兑。】四阿哥言简意赅。
很快他手上多出了一瓶除了他以外别人都看不见的小喷雾，他按着洛鸢的指引，瞄准惠妃，倏地喷出真话喷雾。
同样是只有他能看见。
四阿哥眼中泛起不怀好意的恶劣神色，看向惠妃：“惠妃娘娘，可否问您一句话？”
惠妃虽然一头雾水，惊疑不定地看向四阿哥，但她还是咬了咬牙，颔首：“四阿哥请问。”
“您与我额娘，到底说了什么？”四阿哥眯起眼，双手抱肘，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我问她，咒小人是不是当真是她做的，”惠妃察觉到不对劲，一脸惊恐地捂住嘴，可是没有办法，那些话还是一股脑从她口中吐出，“她说不是，我就说四阿哥与她关系那么差，不是她做的还能是谁，并且我还骗她，我说老八告诉我，四阿哥那边也藏着咒小人，那上面似乎还有着她的名字……啊！”
惠妃这些话还没说完，就被怒不可遏的康熙一巴掌扇在脸上。
“啪”的一声特别清脆。
惠妃捂着脸跪在地上，头上的发髻都被扇歪了，显得狼狈不堪。
“朕竟不知，你心思如此恶毒！”康熙满目厌恶，“竟然胆敢谋害龙嗣！”
“不，不，不！”惠妃回过神来，她跪在地上，这回是真哭了，她狼狈地攥住康熙的袍角，凄凄惨惨，“皇上，臣妾方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像是魇住了，一时间说了不少胡话，都当不得真的啊！”
“惠妃娘娘亲口所言，这还能有假的不成？”四阿哥却不肯放过她，冷声道，“自己说的话，难道还不想认了么？”
“你住口！”惠妃恶狠狠地瞪着他，“你……”
“够了！”康熙被吵得头疼，怒气冲冲地瞪着惠妃，目光冷肃，“惠妃，即日起，禁足延禧宫，无令不得出。”
惠妃腿一软，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
四阿哥却不再看她，只盯着那来来往往的小门，里面有德妃撕心裂肺的哭喊，听得他眉头紧皱。
康熙的手搭在四阿哥的肩头，叹道：“别急，你额娘定然是能母子平安的。”
四阿哥沉默着点了点头。
“说起来，朕许久没见你与你额娘这般护着彼此了，”康熙感慨道，“老四，你额娘生你不容易，险些没了半条命，你小时候她很疼你，可也不知道为何，你长大了，她却跟你慢慢疏远，宫中竟还传出了你与她关系不睦这样的荒唐话。”
荒唐？
分明是实话。
四阿哥闻言，唇角扯了扯，扯出一个不算太好看的笑，淡声道：“汗阿玛，儿臣一向敬重额娘，宫中都是流言。亲生母子，哪有解不开的仇。”
“好好好，”康熙听了龙心甚慰，发自心底地笑得很开心，“朕就喜欢听这个，都是一家人，讲什么隔夜仇！往后得着空，多去看看你额娘，她也怪想你的。”
想？
怕是想他什么时候向她跪地求饶吧？
四阿哥心里的怨怼一时半会儿还是没法子消除，他忍不住在心底暗中反驳，可他面上仍然还带着笑意，恭恭敬敬地回道：“是。”
其实有点虚伪。
但是没办法，他又不能把真话都讲出来。
瞧瞧旁边那位惠妃娘娘，那就是讲不合时宜的真话的前车之鉴。
四阿哥心里正吐槽着欢，就听里面突然传出德妃用尽气力的尖叫，随之而来的就是婴孩的啼哭声。
有产婆出来报喜：“恭喜皇上，德妃娘娘母子平安，是个阿哥！”
“好！全部有赏！”康熙龙心大悦，一撩帘子便进去逗弄他那刚出生的小阿哥。
四阿哥舒了一口气，感觉浑身上下都懒散了下来，紧绷着的弦此刻缓慢放松。
他抿了抿唇，抬腿打算进去看看，就见惠妃在原地如遭雷劈，承受了太多打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