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笙前世的表姐曾考中过当地一个公益一类事业单位,要在面试审查通过之后过了公示期统一入职,距离成绩公布起码还要有一到两个月的假期。
但因为那段时间正是单位最忙的时候,人手缺得厉害,单位领导问了当地人事部门,得到公示通过的答复后,直接就拉着表姐去提前上岗了。
职场小白不易,古今都一样。
感慨完了季晏明的劳碌命后,桃笙和苏嘉继续商定关于换房子的事情。
如今她们手头的资金可以购置一栋跟现下宅子规格相当的新宅,倘若想要再换一个更大一些的宅子,就会比较吃力。
现在她们需要先确立一个方向,所以究竟是一步到位还是徐徐图之。
如果想要一步到位,买一栋更大更好的宅子,那么在银钱不够的情况,要不要典当家中器物?典当哪一些合适?
这些都是问题。
买房子不论古今都是大事,不能凭着一腔热情拍板定案,需要在运动和实践当中不断观察论证,最终找到最优方案。
两人最终也没讨论出什么结果,只能商定暂且按兵不动,边走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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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东宫的车子就来了同光巷中,按原定计划接桃笙入宫。
这车子外面看着相对低调,里面却别有洞天。
桃笙以前觉得文远侯府的马车就足够精致,现在看了东宫才知道什么叫低调奢华,到底是代表封建王朝工艺最高水平的内造产品,跟民用器物还是有着很大差别。
东宫虽然坐落在宫城当中,但并不属于皇宫,是个很有规模的独立宫殿群。
之前去过苏家邀请桃笙的卫司言此时已经等在了那里,看到桃笙后笑着迎了上来:“太子妃和皇太孙殿下都在昭阳殿正殿等您,姑娘且随我来。”
不远处的金华殿内,惠安郡主换好衣服急急忙忙就要出门,沈若锦心中泛酸:“那状元郎家表妹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哪里还要劳动您这般急切?”
惠安郡主道:“人家姑娘又不是寻常琴师,轻易不会给人抚琴奏乐的,母妃说了,这次能请来宫中做客也是一种缘分。”
沈若锦道:“听说那季状元家中也就是普通人家,请他表妹过来宫中弹琴也不过是您一句话的事,却不想太子妃能礼遇至此。”
惠安郡主白了沈若锦一眼:“你懂什么?”
若是普通人家,按头召进宫中弹了就弹了,但人家是状元郎的表妹,未来有无限可能,眼下一切尚未明朗,还是敬着为好。
惠安郡主和若锦一路赶往昭阳殿,路上正巧遇上了卫司言和桃笙。
看到桃笙的一瞬间,沈若锦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她其实心里也知道,距离侯府找到桃笙已经过了许久,在这段时间里,桃笙一直都没有对外透露只言片语,应该不会当着第一次见面的太子妃胡言乱语抖出身世。
但即便如此,她在东宫宫道上看到桃笙,还是按捺不住心头的害怕。这个秘密于她而言就像是个大石头压在心口,提心吊胆,久久不散。
惠安郡主对着卫司言问道:“这位姑娘是谁?可是季状元的表妹?”
卫司言道:“郡主好眼力,正是洛姑娘。”
惠安郡主冲着桃笙点了点头:“只听闻洛姑娘师从太乐署卫大家,蕙质兰心,琴艺了得,却想不到人也生得这般貌美。不过话说回来,季状元也是一样的仪表堂堂,一表人才,果然都是一家。”
季晏明长相和桃笙没有半分相似之处,这郡主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若锦握紧了拳头,生怕桃笙这会儿来上一句,其实我们不是一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郡主过誉了。”桃笙道,“郡主才是雪肤花貌,仪态万方,才真是让人挪不开眼光。”
沈若锦也是这会儿才发现,桃笙其实很会说话的。
沈若锦一直认为,桃笙自幼没有受到过良好的教育,根本不懂如何与人交往,在深宅大院当中绝不会有出路。
她原以为桃笙见了郡主也会像在侯府那样,不顾旁人感受,横冲直撞,但等亲身经历之后,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即便桃笙是在夸赞郡主,但她的神情和语调看起来让人十分舒服,不是曲意逢迎和讨好,更多像是有来有回的客套话,却又不觉傲慢。
在最开始听说父母找到桃笙之时,她是真的害怕桃笙会回到文远侯府,成为嫡出的沈二姑娘,夺走父母的关注和祖母对自己的宠爱。
后来她在和桃笙的几次过招当中确定了自己在众人心中地位,尤其入了东宫成为惠安郡主伴读以后,若锦终于松了口气,觉得就算桃笙回来也不能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结果桃笙反其道而行之,拒绝认回侯府。
如此一来,不光引得沈裕夫妻把很大一部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她的存在对于自己也成了一种威慑。
如果两人已经公布成为双生姊妹,身份也就落了下来,再无转圜,而桃笙如今一日不回来,事情就无法尘埃落定,她的心总觉得悬着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