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健兵走到这一步，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邪恶地看着凌清瑶，不答反问：“你是不是早就怀疑我是凶手？”
凌清瑶摇了摇头：“也不是很早，一开始在船上碰到的时候，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哪怕尧尧一直说你是故意撞我，我仍然觉得你是好人。”
“尧尧？”孙健兵好像懂了自己败在哪里，尧尧，一个他一直没放在眼里的四岁孩子，却结结实实地捅了他一刀。
凌清瑶又点头：“对，孩子的眼睛都是清澈的，他们从来不戴有色眼镜看世界。他们看到的世界都是最真实的。他说你是故意撞我，靳薄离或许信了，但是我没有相信，我觉得长成这样的你就该是个憨厚的好人。”
也真是坏了柏金卓的一身好皮肉！
如果换柏金卓长成这样，又有那样的学识，他不就是一个好人吗？
孙健兵讥讽地笑了笑：“尧尧说完之后，你就开始怀疑我吗？”
凌清瑶寒着双眸，冷视着他：“我刚才说得很清楚，尧尧说完之后我依旧觉得你是好人。”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靳薄离和柏金卓打架的时候，你扬起拳头要打靳薄离的头。那一刻你一点都不憨厚，面目狰狞的可怕，周身布满浓浓的杀气。你那个动作也不由就让我想起妈妈，想起妈妈死前所承受的头部爆击。”
“凌清瑶，原来你这么虚伪，明明起疑还敢承认我是好人。”
“不，我没有承认你是好人。是你自己一直说自己是好人，我才顺着你说的。孙健兵，哦，不，李田子，你真的应该听听柏金卓的意见，他的智商比你的高。没有哪个好人会一直强调自己是好人，越是强调自己是好人的就越是坏人，也只有坏人才会需要一直强调自己是好人。”
李田子看了柏金卓一眼，又看向凌清瑶：“贱人，早知道你这么狡诈，我就早点杀死你。直接杀了你，你哪来的今天，哪来的孩子？”
凌清瑶恨意了然，双手紧紧握拳：“你为什么要杀我们？为什么要杀我妈妈？李田子，我想知道我们和你有什么冤仇？”
靳薄离的手无声地紧了紧拳，这应该是他此时最害怕面对的。
李田子却哼的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是厉害吗？你自己去查啊！去查去查去查……”他露出原形，情绪爆炸，绑在椅子粗犷的乱踢乱叫，挣得椅子“当当”作响。
“老实点。”警察在后面按着他，不让他有机会蹦着挨近凌清瑶。
李田子挣不了，又朝凌清瑶的方向吐唾沫：“呸！呸呸呸！”
凌清瑶离他有点远，唾沫星子溅不到他身上，却能溅到菲菲的身上。
菲菲恶心至极，瞪着他骂：“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都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要你管，你算什么东西？要不是看你有点本事，我早就把睡烂了。贱人，巴不得我死是吧！行，我死了再投胎做你儿子，我害死你。”
菲菲吓得又开始哭，没法想象生出来的儿子会是他这样的。柏金卓劝她别哭，一直劝一直劝，劝得主题都歪了，哭声还没有减。
凌清瑶有点烦，转移了柏金卓的注意力：“你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妈妈？”
柏金卓的注意力被分散，摇了摇头：“真的不知道，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我问他，他就让我闭嘴，让我按指令做事就可以。”
凌清瑶又问靳薄离：“你知道吗？”
靳薄离紧握的拳头又紧了紧，用力地说：“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让他自己说出来。”因为警方要取证，取到证才可以走司法凌序，依法处决李田子的罪刑。
凌清瑶不解地看着，不知道靳薄离还有什么方法让他自己说出来。靳薄离没有说话，朝沈军点了点头。沈军会意，大步地走出去。又大约过了十五分钟的样子，沈军和华海一左一右地扶着一个老太太走了进来。
老太太大约有七十多岁，或者更老一些，脸上布满皱纹，头发发白，脚步虚软，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
凌清瑶不认识她是谁，也不知道她对李田子有什么影响，但是柏金卓忽然就变得很激动，在椅子上狂乱的挣扎。
再看他，已是泪流满目，苦涩的声声喊着：“妈，妈妈……”
第721章 ：有本事自己查
靳薄离给他松了绑。
他趔趔趄趄地扑过去，跪在地上抱着老太太的腿，哭得痛不欲生：“妈，妈妈，妈妈……”
老太太抱着他，同样哭得喘不上气：“想不到我们母子……还有见面的这一天……儿啊，妈妈记挂你啊……”
哭声撩人，闻者垂泪，菲菲亦走了过去，哭成泪人似的。老太太让她别哭，别又哭伤了眼睛。
菲菲又哪里忍得住，哭着说：“健兵一直很想回家看看您，一直记挂您的身子，可田子死活不依，连远远地隔着家门看一眼都不让。妈，爸走的时候健兵三天没吃没喝，他说自己不孝，不配做你们的儿子。”
老太太让她别说了，还解释着：“你爸走的时候，没有怨什么。他只恨造化弄人，只想你们都平平安安。平平安安就行，他走得安心。”
“妈……爸……”孙健兵哭惨了，满室哭声萦绕，真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凌清瑶跟着垂落，纸巾用了一张又一张，也悄声问靳薄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