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李安都不忍再看了,他走上前去,对季容笙道:“陛下,若是这药实在忍得辛苦,不若属下去洛阳城的绮香楼找几个清白的姑娘来。”
这里是军营,现成的姑娘并不好找。他担心季容笙会憋出什么毛病来。
“滚!”
李安的提议只换来了一声震聋发聩的怒吼。
李安刚准备滚出去,季容笙咬牙忍住身体极度不适,“回来。”
李安拱手道:“陛下有何吩咐?”
“将朕绑了。”
李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唯恐自己听错了。
“快将朕绑了。”季容笙又咬牙切齿地说了一遍,“不要再让朕说一遍,滚过来。”
李安只好上前将季容笙绑得结实,绑在一旁的书案上,那药发作起来真要命,心痒难耐,像是百瓜挠心那般难受,季容笙痛苦不堪,拼命的挣扎,手臂上勒出了一道道深深的血痕,想起沈念逃出宫,更是眼底一片猩红。
可越是想到沈念,他便越难受,而那药发作得越频繁。
......
因猎屋中燃着安神香的缘故,沈念昨夜睡得很安稳,她一睁开眼睛,见季凌洲靠在一个极矮小的桌案上睡着了,她轻手轻脚地起身,却不想脚刚落地便疼得闷哼了一声。
季凌洲大步走向沈念,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关切地道:“伤又疼了吧?别动。”
他起身搀扶着沈念坐下,“待会用了早饭,本王再背念念下山。”
长歌轻叩门而入,端来一碗热粥,粥里加了某种山菌,再将猎来的山鸡肉切碎放进锅里熬得浓稠,便熬出了这碗浓香的热粥,闻起来便让人觉得食欲大振。
沈念闻到山菌独有的香味,也觉得胃口大开,她接过那碗热粥,淡淡一笑,“多谢长歌将军。”
“这是殿下为沈娘子为熬的。”
长枫接过话头,笑道:“殿下天不亮便上山采了山菌,又为沈娘子熬了几个时辰的热粥,不仅如此,就连这只山鸡,也是殿下亲手猎来给沈娘子补身子的。”
季凌洲轻咳一声,眼神示意长枫不要再说了,再说他做的这些事都再平常不过,没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
沈念故作皱起了眉头,“殿下可尝过这粥?”
“不好吃吗?”
沈念拿碗里的勺子舀了一勺粥,喂季凌洲吃下。
这勺子是沈念方才用过的,她用过的勺子喂他,让季凌洲觉得从这粥里尝到了一丝甜甜的滋味。
她用手指抹去他唇上沾上的粥,又凑近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抿了抿唇,红着脸,低声道:“殿下,粥很好吃。”
季凌洲将她的手中的碗放下,将她抵在桌案前,俯身向下,在她的耳边轻声地道:“这里还没有试过。”
他轻吻了沈念的耳垂,取下她束发的发簪,长发如瀑垂落在身后。
沈念重重地喘息一声,他的手轻勾衣带,衣裙层层叠叠堆叠在腰间。
“殿下,现在是白天。”
季凌洲轻捏住她的脚踝往上微抬,沈念紧张得双腿并紧。
“别怕,我会轻一点。”
他一把解下身后的披风,披风像是一把大伞,将沈念蒙在披风里,蒙住了她的眼睛。
突如其来的黑暗,罩住了她,沈念什么都看不清,但感觉却被放大了,她的身子忍不住一阵阵地轻颤着。
她的手摸到了季凌洲的后背,再指尖用力,深深地陷入皮肉里。
长歌兄弟守在门外,长歌不屑兄长在沈娘子面前讨好卖乖,长枫也不满胞弟长歌行事总是一板一眼,长枫便在旁苦口婆心地劝说,“你成日里板着一张脸,姑娘见了你这张脸,早就被你吓跑了,咱娘还说让给你找个媳妇,盼着你早些成家,为咱们家延续香火呢!”
长歌抱剑睨了兄长一眼,“说的好像兄长又有多讨女子喜欢似的,再说兄长比我年长,延续香火也该交给兄长才是,关我什么事!兄长都还没成婚,我更不用着急了。”
长枫将额前垂下的一缕头发梳至脑后,靠在墙壁上,看着山上某种野花盛开时的绚烂景色,眼神中充满了向往,“待大周结束了战乱,殿下娶了沈娘子为妃,我便回村里,八抬大轿将咱们村的红儿娶回家。”
长歌轻嗤了一声,兄长好歹也是随着殿下征战四方的将军,眼光竟然如此普通。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说你兄长见过长安城各色美人,还惦记着咱们村的红儿吗?”
长歌并未说话,只是看了长枫一眼。
长枫嘴角漾着笑,“正因为我见过长安城各色美人,更觉得她的好。尹红儿美丽纯粹,会做好吃的,定是个会过日子的好姑娘。倒是你,得抓紧了。”
长歌背靠着墙,半张脸拢在温暖的阳光里,慵懒地睁开眼眸,笑道:“我不想成家,只想一直跟着殿下,殿下心怀仁善,胸怀天下,是真正贤名的君主,只有殿下才能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待殿下完成大业,他便继续当他的护卫大将军,继续跟着殿下。
长枫看了胞弟半响,都说他们两兄弟,长歌行事更稳重,更像兄长,可只有长枫才知道长歌虽清冷自持,心思却是少年心性,天真而纯粹。
能登上高位,问鼎九五的人,又岂会是只凭着善良和热忱便能夺得江山。
这大周历代君王哪一个不是脚踩着尸山血海才登上的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