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谢珥看向那个之前被她关闭窗户躲避跳上来的猛虎时,弄掉的锦盒。
“幸好没有坏,尔尔,我们张家失去的东西终于可以重新夺回来了。”刘氏道。
谢珥点点头,眸里终于重新亮起光。
蝉衣没敢告诉谢珥,这金玉绸之前差点被一只白额虎的血染污,是那个可怕的男人一边盘开不断前来袭击的猛兽,一边死死护着,不断用自己唯一干净的里衣擦拭盒身,生怕有血渗进去染污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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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继和李继宗父子早已找人查探出谢珥母女落脚的客栈,只是因为昨夜猛虎下山出了状况,那些他们从江湖中聘请过来的杀手才会踌躇着一直没有动作。
今天马叔侯叔急急驾驶马车送谢珥她们回京,车辆一出客栈,杀手们立马尾随了上去。
李继父子他们从昨夜起连铺面都没去,一直等着杀手送回来的好消息,熬了一个通宵始终也没得到任何消息,连忙派人去催促。
这会,派去催促的人终于回来给他们报信,李继欣喜地让儿子亲自下去沏茶。
“如何?麻烦解决了吧?处理得干净利索吗?”
可那催信之人战战兢兢禀报道:“奴才还没找到那些杀手...”
“那你滚回来作甚?!”李继怒骂道。
“因为奴才在路上...有自称是天煞营的人让老爷你去见他们的指挥使...”
“天煞营??”
以前李继若然听见“天煞营”的人找他,定会感觉受宠若惊,并且忙不迭就过去拍着马屁伺候着,就像那位惯会看风使舵的窦青衣一样。
可窦青衣先前告诉了他,如今天煞营已经不隶属于瑞亲王府,所以,这种背后没有了大靠山的山野营寨,他才不会放在眼里。
“什么天煞地煞营,不见不见!你当老爷我是大闲人哪,还是大善人呀?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说见就让见的吗?”
李继心烦气躁挥挥袖子将人撵走,可那仆从还欲再说,见李继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只好灰溜溜退下。
可他依旧得不到雇佣的杀手传来解决了张家母女的消息,直到窦青衣气急败坏找人来提他。
“鲑则后山上的用以制作寒食散和冰丝毒的断肠草都被烧光了,守灵泉的白虎也被人全屠杀了,你绸缎庄还要不要开了??”
窦青衣一看见李继,兜头就往他脸上踹了一脚。
“断肠草烧...烧光了?怎么可能??”李继嘴角溢血,露出震惊的眼神。
鲑则后山上灵泉村村民种植的“芙蓉花”,花卉颜色妍丽且妖娆,可其结出的果实研磨成粉,却会让人吸食后□□,极快成瘾,且一旦沾上就再也摆脱不了,又被称为“断肠草”。
鲑则后山上的土壤松软绵密,恰好是种植这种东西的绝佳场所,金玉绸缎庄明面上在邢北县卖绸缎,但实际上,也是瑞亲王府地下宫殿寒食散原材料的供应者,平日都是由王府幕僚窦青衣与他接洽。
俗话都说,毒物出没方圆百米内必有解药,那么,那条灵溪山泉的水,便是解这毒物的解药。
以前李继父子没来邢北的时候,那条灵溪山泉都是邢北县的人们当灵水供着的,可李继父子来了之后,一大批本来远关在京城瑞亲王府地下室,吃人的白虎也一批批被送了过来,此后无人再敢碰灵泉水。
可是现在,让他们赚取暴利的断肠草,和守着这灵溪山泉的猛兽都没了,以后他们的金玉绸该如何是好?
“到底...到底是谁干的?”本来杀掉张家母女,李继就再无后顾之忧,可以专心卖他的金玉绸,可现在一个晴天霹雳过来,让他几乎站不稳脚步。
“还敢问谁干的!!”窦青衣直接一脚,又将窦青衣踹倒在地,“天煞营,他们指挥使是不是找过你?你为什么拒绝见?那等人物也是你这种小人物说拒绝就能拒绝的嘛?!简直不知好歹!!”
说着,李继又被踢了几脚,直趴在地上翻滚。
“他们说金玉绸缎庄老板狗仗人势,不但欺辱天煞营的人,还胆大得找人杀他们的人,好心好意派人来找他去协商这件事,结果他倒好,态度傲慢说自己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可以见的!”
“大人冤枉啊,小的...什么时候有胆子去杀他们的人...”李继懵了。
窦青衣不理他继续道:
“李继你好大的面子啊,天煞营的谢指挥使你知道是何人物吗?他曾经是京城那位王爷的左臂右膀啊!他是连王爷的天煞营都有手腕去抢的人啊!是曾经你大人我,也要低头去讨好的人物啊!”
“现在,别说你说,就是王爷,也要韬光养晦,尽可能不想与他正面冲突。”
“你说,咱们王爷现在这段最紧要的时期,会为了你这个‘大人物’,折损人去解决天煞营,还是为了省事,主动把你推出去交给那人?你自己想想清楚!”
窦青衣的话说完,李继面色唰地变白。
这时,窦青衣的下属脸色不虞地抬着一个沾血的麻袋进来,摆在二人面前,禀道:“禀主子,谢指挥使说,这是李老板派去杀他们人的杀手,都分装在这几袋了。”
说完,遵照那冷面蒙面人的话,把袋里的东西“唰”一声全倒出。
窦青衣在一堆碾碎的尸块中,找到头颅的部位,踢到李继面前,道:“这是不是你派出去的杀手?人家现在把铁证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