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死得比上辈子还要惨烈,可他死后以为自己范家的那些族人也会同样遭受自己相似的酷刑,结果却不尽然。
当范家的那些孩子哭着,害怕得不得了之际,谢谨行突然从轿子上下来。
“只留几个真正犯罪的,其余范氏人,全部驱逐出境外。”
“给他们...多安排些盘川,路上多照料。”
一旁的飞鹰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康子义已经笑着急急应了下来。
“是,掌印。掌印大人宅心仁厚,将来肯定是最有福报的。”
飞鹰想追上前说服谢谨行,毕竟这种事无异于放虎归山,将来会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的,可康公公一下拦住了他。
“小兄弟,别去了,掌印大人也等不到那些小屁孩长大了来寻仇的。”
“康公公此话什么意思?”飞鹰拧了拧眉。
康子义继续说,“你没觉得掌印如今做事越来越不顾自己,有一件事却仍旧小心翼翼的吗?”
飞鹰没意会过来是什么,康子义继续说道,“他在害怕报应,不是怕报应在自己身上,他在怕报应会在自己身边的人身上,所以,他才会一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一边又不得不给别人留一条生路。”
“他是在为自己身边最珍视的人攒福报。”
飞鹰听完,一片茫然,会吗?那个无所惧怕,甚至不相信神佛,只信自己的谢谨行,他真的会相信报应,相信福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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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珥在自己的燕归宫作画,她想画一幅自己和谢谨行的画像,送给他。
上辈子大奸宦知道她会画画,就曾经求过她对照着铜镜给二人画自画像,可那时谢珥压根就不肯好好画,总是把大奸宦画得穷凶极恶。
如今她想好好作画了,画一幅二人比邻相靠,在春日时乘春风对望的画像。
“眼睛还是原来蓝色的好看...”
谢珥想了想,还是动笔沾了蓝色的颜料。
可就在这时,端阳郡主无意走进了的燕归宫,看见了谢珥在画谢谨行的画像。
端阳郡主本来是要进宫来看长公主的,在三番几次被宫门的人阻拦后,她只得小心避开众人,逃到来燕归宫,没想到就碰到谢珥。
“是他...原来真是他!!”
在发现端阳郡主出现的时候,谢珥吓得赶紧收起画像,她不知道为何她能出现在这里。
短短片刻的功夫,端阳郡主就被太监们制服,可是,燕归宫主殿廊下的横梁却突然断了,差点砸到谢珥头上,是翠枝舍身救了她,却被砸伤了一条腿。
消息传到谢谨行耳中时,他刚刚进宫,他立马让人看守着端阳郡主,他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直奔向燕归宫。
殿门“砰”一声被推开,谢掌印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那时谢珥正坐在翠枝床头。
虽然谢谨行已经知道伤的人不是她,但还是直到看见她的人,他的心才彻底安心下来。
“谢公...”
谢珥还来得及说完整话,谢谨行就一下拉过她手腕,把她紧紧地抱进了怀里。
那时翠枝还躺在床上呢,窘得满脸通红,又避不开,只得把被褥拉高,盖住了自己的脸。
“殿下你没事吧?”
谢谨行一直紧紧地抱着谢珥不放,听着他闷闷的声音,姑娘笑了,“我能有什么事啊?翠枝救了我,她的腿伤了,太医说要好些日子才能好呢。”
“嗯,用点好药。”
谢谨行依旧埋首在姑娘的颈窝,不肯出来,声音也越发闷。
“好啦,你准备抱我到什么时候?”
谢珥笑了,“等我回我那屋里,你再抱吧?”
“你再这样,翠枝她不好意思。”
她看了一眼那边快被被子闷死的翠枝,摸了摸谢谨行的头道。
可谢谨行依旧不肯松开她,只是把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往她寝宫方向走去。
当天夜里,谢谨行就连夜让工匠们进宫检查燕归宫的各处横梁,和栏杆是否结实。
谢珥笑着看他在屋下认真指挥工匠的样子,跑来他身旁拉起小杌子坐着看他。
“殿下进去坐着,奴才安排完这边就过去陪你。”
谢谨行拢紧姑娘的衣裳,皱了皱眉。
谢珥趁机反握住他的手,撒娇似的摇了摇,“不要,我就要在这里等你,我还有好多话要同你说呢,谁知道你过来不是看我的,就知道检查个有的没的,宫里的人都检查过没问题了,你还在担心什么?”
谢谨行揉了揉姑娘的头发,满眼宠溺,“殿下乖,进去待着,这儿粉尘多,一些事情还是多小心比较好。”
“我不进去,”姑娘撒起赖,“你亲我一下,我就进。”
谢谨行冷峻的脸皱起眉。
那些站在横梁上工作着的工匠吓得心脏一个劲地跳,眼皮子丝毫不敢往下。
如今宫中的...贵人同太监都是...这样相处的吗?怎么还有索吻的??
见他为难,谢珥也就不逗他了,她从怀里摸出一个还捂得热乎着的布包,“这是灌汤包,特意给你留着的,是翡翠虾仁馅的,你吃完再工作,我进去等你,别让我等太久啊。”
谢谨行接过她手里的布包,眼神还在盯着她。
姑娘笑笑准备转身,谁知谢掌印突然拉着她手腕,“等一下...”
姑娘懵然回头,随后一个微凉的吻,轻轻落在了她鬓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