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尔是来等你哥哥的吗?刚才我有看见他,从后门走了。”沈言之微笑着道。
“是吗?真的吗?义兄,你真的看见了?”姑娘眼睛一下子又亮起来。
“嗯,义兄何时骗过你?”沈言之涩言道。
上辈子那个总是挽着他手喊哥哥的姑娘,不知何时开始已经变了,变得只喊别的人哥哥...
“行兄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为了他,日夜不眠不休,就为了帮他想对策,挽留考试名额?”
沈言之这段时间也偶尔会加入他们的团队,到大街上游说,谢珥眼下黑青的眼圈,依旧打起精神的样子他都看在眼里。
“义兄说出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谢珥冷声道,“你不也跟着我们一起游说?难道你不是真心的?”
“我...我只是不忍看着你如此辛苦,尔尔,你知道我的心吗?我喜欢你,那天我在邀月楼等了你一天,就是想告诉你这些,尔尔,如果你真的那么在意你兄长,那很正常,你是他血缘的妹妹,以后,你的哥哥就是我的哥哥,有什么事,你交给我,我去替你奔波劳累,好不好?”
第39章
“尔尔, 我喜欢你,你哥哥就是我哥哥,有什么事, 你交给我,我去替你奔波劳累, 好不好?”
这句话在山门将闭之时, 随夕光暮鼓,于天地回荡。
谢珥仿佛又看见了上辈子那个虚情假意的沈言之。
可上辈子沈言之却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喜欢”,这辈子, 是因为他一直没能哄服她, 慌了吗?
她有些好笑,开口想说些嘲讽的话, 张了张嘴, 却发现上辈子的恩怨,她早已放下,此时也早已没有了看他笑话的心情。
“义兄,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要接近我, 都请你放弃吧, 我老实告诉你, 其实我不是这个家的孩子, 我是小时候被抱错的, 如果你想娶的是郡主的亲女, 请你别再缠我了。”
沈言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你...你为什么...”
“其实我早就跟爹娘,还有长公主姥姥说过了, 只是他们不信, 我找到我亲娘了, 等过段时间,我找回郡主娘的亲女儿,我们就换回身份,好好地过。”
姑娘面上一派平静地说着。
沈言之紧拧起眉心,原来,她早就知道了...可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谢月菀来找过她?
上辈子的谢珥心性高傲,身份揭穿的时候,她死也不肯相信,可这辈子的谢珥竟然在那么早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事,还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并且暗暗地想着要换回身份?
“尔尔,什么人同你胡说八道了?你不要太轻信旁人。”
“是真的,”谢珥叹了叹气,“我知道你也不会相信,但这是事实,你还是等我们归位了,再来想想你喜欢的人,到底该是谁吧。”
说完,她转身离去。
沈言之回过神来,她已经走出很远了,他只能在她身后握了握拳,低声道:“这辈子,我只喜欢你,我不会让你换回身份的。”
谢珥从贡院的山门,绕到了后面的小门,她摸了摸斑驳掉漆的木门,幻想着兄长在考场挥洒笔墨如鱼得水的样子,不禁抿唇笑了。
那天她回将军府看了一趟,将军爹在忙着同郡主娘吵,吵得不可开交,她想劝都劝不住,一旁脑袋受了伤的谢迟看见爹娘吵架,哭得凄惨,额上的血一直在流,旁边的仆人没一个敢上前帮小公子包扎。
谢珥走了上去,想抱弟弟去包扎,谁知这几岁的小魔星一见她靠近,就用手打了她的手一下。
他人小,手劲却很大,把谢珥的手都打肿了。
“走走走走走走!你你你...你走!我才不不不...不要你这个姐姐!你一来就就就联合行兄长气气气...气阿娘,还让爹骂骂骂...骂阿娘,你你滚!”
既然这家伙如此气焰嚣张,那就由着他流血过多晕死算了!谢珥后来只把伤药交给管家,扭头就走,临走又去了谢谨行的梨院。
可梨院种了好几年的花地,如今已经光秃秃一片,了无生机了。
那个小时候兄长给她做的侧面小门也被斧头砍得七零八落,整座院子狼藉一批,屋子也用大把的铜锁锁紧了。
谢珥突然悲从中来,她从下人口中得知,郡主娘已经去官府盖过章,同哥哥脱离关系,如今哥哥的院子也砸成这样,哥哥他...彻底没有家了。
谢珥不知道事情发展为什么还是朝这个方向,明明她这些年已经竭尽所能了,事情刚刚有了好的转变,马上又会变坏。
她只希望,哥哥这次的乡试,一定要平平安安,一举高中才好。
翠枝在路边的马车旁等了她许久,可谢珥还不想回宫,于是道:“我想一个人走走,你们再去转几圈吧。”
“可是县主...时候不早了,再晚点宫门要关了...”翠枝犹豫道。
“我今天有点不想回宫了,要不你们先回府,我就在附近走走,过会会回去的。”
谢珥这段时间带着族学里的学子走街窜巷,现在早已很习惯自己一个人行事了。
翠枝又犹豫了一下,叮嘱谢珥不要走太远,然后带着人往将军府方向去。
谢珥去族学门口站了会儿,不知不觉又走到瑞王府,碰巧看见瑞亲王的轿子回来,瑞亲王一下轿子看见姑娘,立马皱眉:“怎地又来?都说了你兄长好久没来,本王也正想找他呢!”